她已經操心上暑假了,太漫長了,她得回家,留李秋嶼一個人在這兒,明月緊張,她期待地望著他,李秋嶼笑了笑:“我在城里也能看見,現在就看著呢。”
明月見他對自己笑,意識到什么,她有些害羞了:“我一回家去,你就看不見月亮了,還是跟我回去吧。”
李秋嶼說:“想這么遠?春天還沒過完,想夏天的事了。”
明月很認真:“這樣才有盼頭,我心里盼著的事都一樣樣列好了,提前想一想,都覺得高興。”
李秋嶼若有所思:“你很樂觀,什么事都往好了想,這樣很好,暑假我跟你回去,看看你說的大月亮。”
“是你自己想,還是只為了我高興?”
“都有,我也想走動走動,除了工作,應該做點別的事。”
明月心滿意足,李秋嶼的問題她不甚清楚,但可以肯定,他思慮太多,一個人應當思考,但不能沉迷思考,不去看實際的日子,他當然也在過日子……但之前一定不是好日子,她要跟他一塊過好的日子,他要是不肯,她拉也要把他拉走。
明月跟張蕾的矛盾爆發在兩周后,下著春雨,張蕾忽然把她從教室喊出去。
“是不是你說的?”
“什么我說的?”
張蕾神情冰冷:“除了你,還有誰能知道?我知道鄉下人愛嚼舌根,一件屁事,十里八里都能知道,你是不是嫉妒我?”
她懷疑是年關的時候,李明月知道了這事。她媽媽在外做什么,一個莊子都在傳,一群狗屎眼紅她媽媽能掙錢罷了,張蕾心想這群人活該窮死,土死。莊子與莊子之間,沾親帶故,難保傳到了哪里,李明月聽說了很正常,畢竟她們還有一群土鱉同學,打工回來只會亂溜達,趕大集,跟混子一樣,散播閑話。閑話在鄉下說說就算了,那群土鱉,影響不到自己的生活。但張蕾在寢室感受到了異樣,她忽然被室友問知不知道什么叫公主、佳麗,張蕾心里一涼,她猜同學聽說了什么。
當然是像李明月現在一樣,裝傻充愣,張蕾看著她的臉,恨恨想。
明月非常茫然:“我不知道你說的什么事。”
張蕾冷笑:“別裝了,李明月,你往外抖落什么目的?影響我學習?讓同學看不起我?我告訴你,我媽能掙錢,比這些城里同學的爸媽還能掙,她們看著人模狗樣的,有個單位上班,掙的都是死工資。我媽一年,抵她們十年,窮才丟人,你要是覺得這樣能讓我丟人,你早丟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