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西尊龍酒樓的二層雅間,程飛和杜芳菲對面而坐。
“學姐,我記得你剛畢業的時候在《西江晚報》工作,那么好的工作,怎么跑棠西來了?”
“那工作是我男朋友家安排的,本來我也想留西江,我就是瞧不慣他爸媽那尖酸刻薄的樣!給我安排個工作覺得了不得了,姐才不稀罕,分了!”
“哦”
“這條路是我爸媽安排的。爸媽一直在體制內,圖安穩。所以回來我就考公了,成績還不錯。但是我又不想讓我爸媽天天管著我,來棠西是我自己的主意!”
“還是師姐有格局,不在市里待著,跑到我們這窮山溝支援山區建設來了!”
“嗨,什么呀,圖個清靜!”
“說說你吧,在學校就看出來了,你們這屆小孩,就數你不安分。這剛畢業就混成企業家代表了?”
“師姐你別取笑我,我純粹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別謙虛了,誰還不知道你,不折騰出點花來你是不消停的,我看好你!”
說著舉起杯,和程飛碰了一個。
“說說,你為什么想干肉聯廠?”
“師姐你看,現在全國經濟形式越來越好,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也越來越高。但不管社會怎么發展,衣食住行仍然是最基礎的,城里人希望吃的健康,農村人希望餐餐有肉。我們梁家村有產業優勢啊”
杜芳菲看著這個比自己低兩屆的師弟侃侃而談,仿佛又看到了大學辯論賽上那個和自己針鋒相對的程飛。
一餐飯下來,兩人從學校聊到社會,從機關聊到當前民營企業的機遇和發展形勢,相談甚歡。
“程飛,你今天先別走,我明天早上上班和郝縣長說說,爭取讓他單獨見見你。他現在可是常務副縣長,機會在眼前呢,你得把握住!”送杜芳菲回家的路上,她向程飛提出了這個建議。
“哎呀師姐,我說這幾天怎么眼皮總是跳個不停,感情是有師姐——美人相助啊,謝謝師姐!”
“兩年不見,還是那么貧嘴!”杜芳菲莞爾一笑。
當晚程飛繼續住在縣委招待所,回來的時候,隔壁房間房門大開,制糖廠的老孫也還沒有離開,正在和另幾個人打牌閑聊,聲音嘈雜,響徹整個樓道。
程飛正打算開門進房間,突然聽到老孫說:“看見今天座談會郝縣長身邊那個小娘們了嗎?可不簡單!”
“咋不簡單?”
“才來兩年,馬上到縣委辦當副主任了。破格!”
“你這道聽途說的消息,別瞎傳!”
“別不信,我老婆的發小她老公就在縣委辦工作,絕對內部消息!”
“嘿嘿,年紀輕輕的有啥業績值得破格?”
“年輕就是資本、漂亮就有背景,聽說和郝”老孫突然壓低了聲音。
程飛知道他沒說什么好話,恨不得沖過去給這禿頂老男人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