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飛,你沒搞錯吧?讓我去上什么學啊?我一個高中都沒上過的人,你讓我去上夜校?老實說,你是不是嫌棄我沒文化?”
“不是,哎呀,你就先聽我的,踏踏實實把這兩個月的課給上了。我保證,你將來肯定會覺得我是對的!”
看著程飛認真的樣子,惠琴暫時把疑惑放在了心里。
惠琴從來沒出過遠門,最遠的也就是到過棠西縣,這次一下要去滎川市,還要自己一個人在那待兩個月,想想心里都緊張。
程飛一邊安慰她,一邊幫她收拾行李。
此時時值寒冬,天氣一天比一天冷。惠琴什么都想帶上,棉衣、棉被,鍋碗瓢盆,簡直就是要搬家。
程飛馬上把她攔了下來,除了幾件換洗衣物其他什么都沒讓帶。
12月的華中地區,舉目望去,一片蕭索的景象,梁家村被枯槁的高大林木包圍,在清晨的微光中,遠看像一團潑在宣紙上的水墨。
程飛開著車,惠琴坐在副駕,透過后視鏡看著漸去漸遠的村莊,內心五味雜陳。
只是惠琴不知道的是,這一去,她再也沒能回到這個她生活了七年之久的村莊。
但對惠琴而言,這何嘗不是一次愉快的逃離?
梁家村給過她的除了和鐵嶺短暫的新婚之喜,其余的就是漫長的等待、無盡的恐慌,公婆的冷漠、地痞流氓的騷擾,多少年,她都很難睡個安穩覺。
程飛的到來,改變了她的一切,她心甘情愿被改變!
躲在這個小她五歲的男人后面,她找到了一個女人最幸福的狀態。那是被寵溺、被關懷、被覆蓋,甚至某個時刻的被支配,都讓她心滿意足、沉醉期間。
汽車開進滎川市的那一刻,惠琴開心極了。
這里的街道怎么這么干凈?這里的房子怎么那么高?這里的汽車怎么那么多?這里的人怎么那么漂亮?這里的人都很有錢嗎?
惠琴這輩子也沒問過那么多問題,就連當初鐵嶺幾年不回家,她都沒問過一句:為什么?
到了程飛租的房子,惠琴仍然對一切設施都感到好奇,里里外外看了好幾遍,才恍然大悟,原來城里人是這么生活的。
程飛早已把這里布置一新,租房時雖然房東也留了幾件家具在房里,但程飛覺得太舊了也就不用了,重新去家具市場挑選了一套,不貴但都結實耐用。忙完這一切又去商場把床單被褥和窗簾,以及廚房用品,一應俱全的買了回來。
所以,惠琴現在終于明白程飛什么都不讓帶的原因。
兩人倒在寬大的席夢思床上,惠琴的長發遮著半張面孔,一雙水潤多情的眼睛在發絲后面深情地看著程飛。
程飛一翻身撲在惠琴身上,兩人頓時糾纏在一起。
如果不是一大早起來沒吃東西,肚子早就鬧起了意見,兩人都不想離開那間臥室。
雖然這僅僅是租的一套房子,但在惠琴心里,這是真正屬于她和程飛的一個家,盡管它只是一個暫時的住所。
此時已是下午兩點多,兩人早已餓得肚子咕咕叫,于是在相互親吻中起身穿衣,決心出門覓食。
程飛帶惠琴來到滎川最大的一家酒樓,藍京一品。
隨著一道道精美的菜肴端上來,這些菜都太好看、太精致,惠琴雖然驚奇,但已經無暇多問。
因為筷子根本停不下來,消耗了太多體力,此時唯有美食才能抑制跳動的味蕾。
第二天,程飛帶著惠琴去學校報到,領取了學習資料,熟悉了周圍的環境,晚上兩人像城里的所有情侶一樣,手拉手去逛了街、看了電影,當然少不了女人最愛的購物環節。
有時候節儉不能單純的用來形容一種美德,而是反應了一種窘迫的生存狀態。當一個人的財富足以支撐對物質欲望的追求的時候,花錢,真的可以帶來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