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叫嫂子了,叫月仙?
孟月仙打了個激靈,別提多難受了。
以前的嘴臉跟現在的嘴臉變化之大。
“用不上你們操心這些,顧愛國死了這么些年,咱的情分早就沒了。”
徐金蘭一看孟月仙冷漠的樣兒,便唉聲嘆氣起來。
“月仙,我知道你有怨氣,可人心都是肉長的,愛國沒了,我就只剩下倆兒子,現在他日子也不好過,你這要是真不好呆,那我還是去花木縣找我大孫子得了……”
孟月仙的腦袋轟一聲,像是被炮哄了。
顧東的廠子她都知道?
孟春桃到底是多大的嘴,怎么都讓他們知道了。
其實這事也不怪孟春桃,她偷摸跟爹媽講的時候,被這老太太給偷聽到。
孟月仙哪敢讓他們去顧東那,就顧東那暴脾氣,不把她們兩個兩腳卷到醫院,就不是顧東。
頭疼欲裂的孟月仙現在有苦說不出。
眼前的兩人是鐵了心賴上她。
在這她能收拾得了,可到了花木縣,指不定惹出什么亂子來。
“就在這吧。”孟月仙咬牙切齒說道。
真是癩蛤蟆趴腳面,不咬人膈應人。
食堂里的員工都在竊竊私語大老板的私事。
孟春桃一天苦著臉,不知道怎么面對回來的孟月仙,修羅場雖遲但到,還是在這么毫無準備的功夫。
孟月仙扔下這兩人,拽著親爹親媽下了樓,娘仨坐在樓下的花壇上。
“媽,上醫院檢查咋樣?”
“沒啥事,給開了藥呢,大夫說的那一長串,我也記不住。”英子也沒個大名,戶口本上寫的是孟氏,在外是孟家媳婦,在家是幾個孩子的媽,是月仙幾個孩子的姥姥。
老兩口身體都不好,常年干農活,早就壓彎了脊背,人顯老又佝僂,雖然孟春桃給他們倆換了衣裳,這偌大的深市,還是讓他們縮手縮腳,渾身透露著卑微。
老孟頭弱弱開口,很是怕惹孟月仙不高興。
“秋生跟媳婦兒也來了,擱老家的工作也沒了,沒活兒干,孩子放老家,在這找點活路,你看能不能不趕他們回去……”
孟秋生,老孟家的獨苗苗、金疙瘩,讓老兩口到死都放心不下的小兒子,家里危房的唯一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