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龐圓潤,神態安詳。
身著天衣,線條流暢。
以淡墨表現衣褶深淺。
雙手則是抱著個身穿肚兜的胖娃娃。
“這幅是送子觀音圖?!?/p>
“乃是陳道子于敦煌有感所畫?!?/p>
“諸位應當也都知道,畫圣早已封筆。這幅畫是我商社用盡手段,方才求來的。價值如何,想必諸位心里都有個價錢。為表示對畫圣的尊重,同樣不設底價?!?/p>
“五萬兩!”
司馬長青直接起身報價。
他作為丞相,也是頗有家財。家族嫡系經營著長安酒水買賣,自然是賺得盆滿缽滿。司馬家本就是世家,宗族子嗣甚多。像他的堂兄是太史令,負責修史。長子是邯鄲郡的郡守,次子為雁門關守將。
這么龐大的家族,自然會有庶出負責經營些買賣。光靠大奉給的俸祿,那壓根就不夠花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如歐陽征這般節儉的。
“五萬兩……”
“丞相可真有錢?!?/p>
“僅僅為一幅畫,便花五萬兩?!?/p>
“一石精米大概五十錢,一兩銀子折千錢,能買二十石米。五萬兩白銀,便是足足上百萬石的糧食!正常士卒,一年軍餉不過二百石糧食,都能養五千精兵了!”
歐陽征就坐在寧闕對面。
他年紀并不大,也就三十來歲。
他即將前往臨淄郡,擔任郡守。想著臨走前來拜會寧闕,畢竟是他親自舉薦的。而且,臨淄郡明面上現在是寧闕的封地。只不過寧闕上交給國家,只享有食邑田租,而沒有治理權。
瞧見司馬長青為了一幅畫砸出五萬兩,歐陽征頓時面露不滿。他是屬于實用主義,絕不會為一幅畫砸這么多錢。
“歐陽先生不必如此激動?!?/p>
“這么多錢??!”
寧闕則是笑了笑,將茶葉推過去道:“這個世道就是這樣。歐陽先生的想法是好的,但不現實。人性本惡,當擁有絕對的權力就會容易滋生出惡。其實,丞相一家算是好的了。本身俸祿就高,還經營著買賣。”
“臣只是心中不忿!”
“袞袞諸公,碌碌奉臣?!?/p>
“不知為國為民,卻如蛀蟲鉆進大奉這棵參天大樹,竊取養分。最終蛀蟲會越來越大,而大樹則會化作朽木。今日偷銅,明日竊金。若不加以限制,百姓又當如何活下去?”
歐陽征越說越激動。
恨不得現在下樓訓斥這些人。
寧闕看著他面紅耳赤,也是無奈。
要改變這小子的觀念是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