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弼長舒口氣,心中也很難受。
一邊是他多年來同門師兄弟,還有最敬仰的師父。另外邊則是他的父親,還有整個(gè)田姓王族的未來。
他能如何選?!
“此次齊田起事,乃是被逼無奈。自文帝起,歷代奉帝便違背高祖白馬盟誓,妄圖削藩。當(dāng)今奉帝假借東征高句麗,實(shí)則是要削我大齊。自從寧闕至臨淄后,三番五次針對我父王。敢問先生,我身為世子,難道不該幫助我父王嗎?”
“先生說我父王殘害百姓,那先生可知道我齊田王族是如何上位的?小斗進(jìn)大斗出,通過收買人心,最后順利推翻姜齊為王。若非迫于無奈,吾等又豈會(huì)起義?!”
“荒謬!”
冷謙卻是不聽他的詭辯。
直勾勾地看著田弼。
“正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齊國這些年來在臨淄的所作所為,敢說自己是忠臣嗎?利用稷下學(xué)宮,招攬人才。暗中栽培死士,利用田姓王族操控齊地三郡。私自鑄造銅錢甲兵,囤積海量的糧草。就你們干的這些事,還敢說自己是忠臣?你們配嗎?”
田弼無奈長嘆,打量著冷謙。
他太清楚冷謙的性格了。
都說冷謙是茅坑里的石頭。
又臭又硬!
為人極其固執(zhí),素來守禮。
想要?jiǎng)袼M會(huì)那么容易?
“先生,真的沒法談嗎?”
“我豈會(huì)與亂臣賊子談?”
“不論先生如何說,我只希望先生能夠看清楚形勢。如今我大齊坐擁三十萬大軍,明早日出就會(huì)攻城,臨淄古城又能有多少兵力呢?”
“如果先生真的是為百姓考慮,就請先生說服郡守。只要打開城門,讓我父王帶人進(jìn)城,我可以用性命擔(dān)保,絕不會(huì)殺一人。對待郡守等官吏,也必將以禮相待。就算他們不愿為我齊國所用,也不會(huì)傷害他們。”
“你做夢!”
冷謙抬起手來,折扇打開。
“你們號(hào)稱是三十萬大軍,實(shí)則呢?”
“念在你曾是稷下弟子,老夫也給你個(gè)忠告。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對大奉而言,削藩是必然的。如若像魯王那樣維持中庸,尚且還能保持體面。可你們千不該萬不該,竟然公然反叛。如果你真的孝順,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綁了你父親,主動(dòng)來降。也許奉帝會(huì)念在你的忠心,為你齊田王族留下些骨血。”
“這不可能……”
田弼自嘲地笑了笑。
他抽出腰間佩戴的利劍。
在他們中間緩緩劃出條痕跡。
“還望先生見諒。”
“你有你們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