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一道更為冰冷的聲音驟然打斷。
“閉嘴!”
寧闕眼神如刀,語氣森寒,那兩個字仿佛帶著實質(zhì)的冰霜,狠狠砸向?qū)幰埂?/p>
寧夜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整個人如墜冰窖,后面的話語盡數(shù)卡在了喉嚨里,再也吐不出半個字來,臉上血色褪盡,只剩下驚懼。
周遭的空氣,似乎都因這一聲呵斥而凝滯了數(shù)息。
虞麗質(zhì)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涌的復(fù)雜情緒,不管怎樣,寧闕是她帶來的人。
她冷著臉,率先舉步,向著詩會入口那片燈火闌珊處行去。
寧闕神色自若,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就在二人即將踏入那片文人雅士匯聚之地時,人群中,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驟然響起,帶著幾分刻意的傲慢:
“公主殿下,您金枝玉葉,要入此詩會,我等自然掃榻相迎。”
話音未落,一年輕公子排眾而出,頭戴綸巾,身著華服,正是上一屆的科舉探花郎,李明達。
現(xiàn)任都察院御史之職。
他目光一轉(zhuǎn),落在寧闕身上,語氣中充滿了不屑與挑釁:“可此人,一個聲名狼藉的流放罪徒,他也配踏入我等風(fēng)雅之地?他,懂詩作詞嗎?讓他進去,簡直是我等詩會的奇恥大辱!”
此言一出,周圍頓時一片竊竊私語,不少人看向?qū)庩I的目光更添鄙夷。
虞麗質(zhì)腳步一頓,豁然轉(zhuǎn)身,鳳眸中寒光閃爍,聲音冷冽如冰:“李明達,你的意思是,本宮今日,連帶一個人赴會的資格都沒有?”
皇家威儀,不容侵犯。
李明達微微躬身,臉上卻不見絲毫懼色,反而帶著一絲成竹在胸的笑意:“公主殿下言重了。在下豈敢質(zhì)疑公主殿下。只是,詩會自有詩會的規(guī)矩。要讓他進去,也并非不可,很簡單。”
“只要他能對出在下所出的上聯(lián),便算他有資格入內(nèi),我等也無話可說。”
虞麗質(zhì)秀眉緊蹙,正欲開口,卻被身旁的寧闕攔下。
他淡然上前一步,平靜的目光迎向李明達:“可以,我同意。”
此言一出,人群中頓時爆發(fā)出一陣哄笑。
“他?他會做對子?”
“我看還是讓他那個好弟弟寧夜出來吧!寧夜公子可是長安城有名的才子,聽說五年前便從軍歷練,文武雙全,這才是真本事!”
“原來寧夜公子這五年未曾露面,是去從軍了,怪不得!”
議論聲中,夾雜著對寧夜的贊嘆與對寧闕的鄙夷。
寧闕心中冷笑,五年前寧夜就沒露面么?這寧家,為了寧夜,倒真是處心積慮,五年前便開始布局,要拿下原身的皇恩,只可惜,原身至死都未看清這一切。
李明達見眾人皆在貶低寧闕,臉上得意之色更濃,他清了清嗓子,高聲道:“聽好了,我的上聯(lián)是——煙鎖池塘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