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看向顧婧雅,眼中閃過一絲明悟:“是你?是你把證據(jù)交出去的?張副官上個月娶的媳婦,是你遠(yuǎn)房表妹!”
顧婧雅聳聳肩,臉上沒有絲毫愧疚:“我也是沒有辦法,這些證據(jù),紀(jì)君驍早就掌握了,我現(xiàn)在這樣做,舉報(bào)有功啊,畢竟,我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能有一個做貪官的爺爺和爸爸呀。”
她輕輕撫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動作溫柔得詭異。
“孩子?”裴嶼安像是在燈光下格外醒目:“裴仲謀、裴嶼安,你們涉嫌貪污受賄和故意陷害,跟我們走一趟吧。”
被戴上手銬的那一刻,冰冷的金屬觸感讓裴嶼安猛地清醒過來。
他突然掙扎起來,朝著顧婧雅嘶吼:“我要離婚!顧婧雅,我要跟你離婚!”
顧婧雅走到他面前,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聲說,“晚了。這幾年我在你湯里加的料,給你下了慢性毒藥,你最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想離婚?下輩子吧。”
她的聲音很輕,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
裴嶼安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因恐懼而收縮,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難怪他這兩年總是覺得疲憊,臉色越來越差,軍醫(yī)也查不出原因,原來居然是她。
“還有,”顧婧雅笑得越發(fā)燦爛,像是在欣賞一件完美的作品,“大哥說了,等你死了,他會娶我的。裴家的一切,都會是我們孩子的。”
裴嶼安被警察架著往外走,他回頭看著顧婧雅那張得意的臉,突然覺得無比荒謬。
他這一輩子,爭來斗去,到底是為了什么?
走廊里,他看到大哥裴嶼濤站在樓梯口,眼神躲閃,不敢看他。
兩兄弟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又迅速分開,像是有什么東西徹底碎了。
“弟弟。”
在他要出門的那一刻,裴嶼濤叫住了他。
裴嶼安回過頭來,“恭喜你,大哥,你贏了。”
裴嶼濤:“弟弟,你不知道,我一直活在你的陰影里,現(xiàn)在,我真的很開心,我終于贏你一次了。”
裴嶼安笑了。
人生,真td諷刺啊!
監(jiān)獄的探視室里,林染染看著穿著囚服的裴嶼安,眼神平靜無波。
短短半個月,他仿佛蒼老了十歲,頭發(fā)花白了大半,眼神渾濁,嘴角帶著干涸的血跡。
他囚服上的編號刺眼地印在胸前——7304。
“染染……”裴嶼安伸出手,想要觸碰她的臉頰,卻僅剩那么一厘米的距離,不管他怎么努力,都碰不到她。
他的手指在半空中徒勞地劃著,最終他苦笑一聲,收回手,聲音嘶啞得像是砂紙?jiān)谀Σ粒骸叭救荆抑溃覜]資格求你原諒。”
林染染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前世,是我對不起你。”裴嶼安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開始哽咽,“我不該讓你設(shè)計(jì)紀(jì)君驍,不該讓你打掉你的孩子,不該在你嫁給我之后百般羞辱你……不該眼睜睜看著你被我的父母欺負(fù)……”他說不下去了,劇烈地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