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就是要回去的,是他非要留她,現在弄得倒像是她舍不得回去一樣。
不對,她原本來都不想來的,是有人非逼著她過來的。
她不想爭辯,也懶得爭辯,免得那人那張毒舌似的嘴里,再說出什么扎人心窩子的話。
就算她不會因為那些話而傷心,但她也不想聽。
“多謝皇上,臣妾告退,皇上保重龍體。”她有些吃力地站起身,沒有半分留戀地向外走去。
祁讓看著她的背影,眼底是燈火都照不亮的幽暗,揚聲向外吩咐:“小福子,叫人送貞妃回去,即日起,貞妃繼續禁足承乾宮。”
外面先是幾息的安靜,隨后才響起小福子的應答之聲:“是,奴才遵命。”
小福子大概也懵了,不知道兩人好好的怎么又鬧成這樣。
祁讓靜靜坐在床上,面無表情地聽著外面窸窸窣窣的響動,和刻意壓低的說話聲,還有走來走去的腳步聲。
過了一陣子,動靜越來越小,最終歸于寂靜。
他知道,晚余已經走了。
他緊繃的身子卻還是沒有松懈下來,像是被定住了一樣。
又過了一會兒,小福子走進內殿,在離龍床幾步遠的地方跪下:“皇上,奴才已經讓人把貞妃娘娘送走了。”
“嗯。”祁讓嗯了一聲,終于變換了一下坐到麻木的坐姿,烏沉沉的鳳眸看向他,“徐清盞和你說過什么沒有?”
小福子愣了下,還以為他會問一問貞妃娘娘走的時候什么反應,沒想到他直接問起了徐掌印。
“回皇上的話,徐掌印先前來見皇上,皇上睡著了,貞妃娘娘和他說了幾句話,叫奴才送他走,他讓奴才轉告皇上,他想等貞妃娘娘睡下之后和皇上見一面,如果皇上同意,就派奴才去司禮監叫他。”
祁讓眉心微蹙,眸光更加暗沉。
看來事態確實嚴重,并且確如晚余所猜,這件事與她息息相關。
會是什么事?
難不成真的是沈長安出事了?
沈長安不會死了吧?
沈長安要是死了,晚余是不是就不會再鬧著出宮了?
他腦海里瞬間蹦出這個念頭,忙又壓下,沉著臉對小福子說道:“傳徐清盞來見朕。”
“是。”
小福子領命而去。
祁讓獨自坐著出神。
想起晚余方才離去時那決絕的背影,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兩個月了,他做夢都盼著她來。
可她真的來了,他又把她氣走了。
她這會兒肯定恨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