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正奇怪他這幾日怎么這么消停,他突然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來了承乾宮。
晚余以為他是來興師問罪的,就找借口說自己最近身子越來越重,每天神思倦怠,還沒細看那張圖紙。
祁讓屏退所有人,攬著她進了內室:“圖紙的事先不急,朕今晚是來和你道別的。”
道別?
晚余吃了一驚:“皇上要去哪兒?”
祁讓說:“朕先前和你說過,想親自到開封看一看,這時節天氣涼爽,洪水也已退去,正是災后重建的時候,朕正好去瞧一瞧。”
晚余沒想到他真的要去,雖說他走了自己更清靜,但他到底是皇帝,紫禁城沒有他坐鎮,總感覺不太踏實。
“皇上非得親自去嗎,派別人替您去不行嗎?”晚余問道。
祁讓不由得深深看了她一眼:“怎么,天天不待見朕,朕要走了,你倒是舍不得了?”
晚余實話實說:“倒也不是舍不得,只是有皇上在宮里,臣妾心里確實更踏實。”
祁讓伸手圈住她的腰身,與她相對而立,眼底有遮不住的眷戀:“多少朝臣分析利弊都勸不住朕,你這一句話,朕突然就不想去了。”
晚余:“……皇上現在改主意還來得及。”
“不改了,朕已經決定了。”祁讓說,“你不用擔心,朝堂上朕安排了徐清盞和內閣首輔監國,后宮有孫良言和靜安太妃照應,還有兩位貴妃輔助。
你這邊就繼續在承乾宮禁足,外面的事統統不要理會,別人也不會來打擾你。
至于朕出行方面,有沈長安的人馬和皇家親衛隨扈,安全問題你不用擔心,最多兩個月,朕就回來了。”
晚余聽到沈長安的名字,臉色微變,怕他生氣,不敢詳細詢問,點頭道:“既然皇上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臣妾便沒什么不放心的,皇上千萬要保重自己,早去早回。”
“嗯。”祁讓弓著腰,額頭抵在她額頭,黑漆漆的眼眸那樣近距離地望著她,如暗夜里深邃的星空:“朕還有一個要求。”
“什么要求?”晚余問道。
祁讓一只手移到她腹部,嗓音低沉曖昧,又意味深長:“朕想和孩子道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