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未亡人如何擔得琮公子一聲‘貴人’。”
陸琮愕然,“徐娘子?!”
“一別十載,陸郎君可安好?”喬蘅向他微微欠身。
陸琮苦笑著,眼中又帶著一些故友重逢的輕松,“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徐娘子呢?”
兩人落座。
“還不錯,如今在中都做了女官。”
陸琮怔愣,“那位喬少卿……是了是了,冠母姓,蘅同姮。”
“昨夜宮宴,我在宮中見到了卓君,她讓我來尋你。”
“你既回來,那樣東西也該物歸原主。”陸琮長抒一口氣,叫管家將書房里的東西拿來。
“怎么不見老先生與伯父?”
“祖父前年駕鶴西去,父親也回南郡了。”
兩人閑聊著,陸琮放下手中茶盞,“陸某冒犯,娘子如今是和談的主事,不知中都意在何為?”
喬蘅淺笑起來,“既是和談,自是希望不必再起干戈。”
“天下百姓苦戰久矣,江都亦苦暴政。”
喬蘅也放下了手中茶盞,“你倒是個直白的人。”
“我雖困于這四方之地,外邊的事情還是知道一些的。新朝已是民心所向,楚氣數將盡。娘子或許不知,北曲之禍后,江都叁年不聞絲竹聲,人人自危,高壓之下必有反抗。”
“話已至此,陸某也不怕再僭越,敢問少卿,若太妃與臣等愿傾力相助,少卿能保南楚百姓至何地?”
“若能事成,我保兵不血刃、百姓無憂。”
陸琮起身,向喬蘅行禮,“有娘子一言,陸某便安心了。日后若有需要,娘子隨意差遣。”
“陸大人言重了。”喬蘅虛扶他一把。
管家恰好出現,呈上了那匣子。
喬蘅原本以為是自己過去的愛琴,瞧著大小倒不是。
打開匣子,里頭躺著一枚玉質同心鎖。喬蘅不可置信,顫抖著手取出同心鎖,指腹掃過紋路,“原是……此物……”
陸琮垂下眼,“俞兄落入江中,我遣人打撈,最終只找到了這個。物歸原主,我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陸公子重情重義,如此恩情,徐姮……無以為報……”喬蘅握緊了那枚同心鎖,緊貼著心口,強忍著哽咽。
“我是個無能的人,當年救不了俞兄,救不了徐家,只能做些小事了。”
喬蘅知道他這些年難免失意,未曾料到竟是到了這般自厭自棄的地步。
陸琮當年可是名冠江都的君子啊,意氣風發的人變成這個樣子,總讓人惋惜。
“你和卓君還有再續前緣的可能嗎?”喬蘅不繼續剛才的話題,反而說起這對苦命鴛鴦的感情,“當年你們的婚禮,我都沒能看見。”
“如果她還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