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爻冷靜地站在桌旁,抱著雙臂觀察這朵花的形態。
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花葉由霜白的狀態變成了漆黑的墨色,連帶根莖都黑了起來。
伸手在根莖的地方輕輕掐一下,能掐出墨汁一樣的液體。
“明顯是毒。”
陸九爻冷聲道:“能讓活著的生靈瞬間枯萎,土里的毒性還不淺,不過值得推敲的是,若真的是在泥土中下毒的話,蜀中成百上千的田地,對方都依次下毒嗎,這樣的工作量未免也太大了點。”
而且他們一路過來也看到了,所有的田地都長不出莊家,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又不是單單一片。
單單一片被人下毒的可能性很強,但所有的田地都是這樣,完全就能將人為原因排除掉了。
“其實還真有一種可能。”楚宴清冷冷的看著這兩朵黑色的蘭花。
陸九爻疑惑地看過去,只見對方眉眼之間盡是冷靜,慢條斯理地開口。
“水源。”
對了,水源。
想讓田地長出莊稼,播種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澆灌。
她怎么就沒想到,之前在清泉鎮,村長就是讓大家把藥粉扔進被水隱沒的莊稼地里,才讓每人都中了能延長壽命的“毒”。
其實蜀中的情況也是一樣,村民們進行播種,就要灌溉,整個蜀中的灌溉水都是從蒼藍河引過來的,只要蒼藍河的水質被污染,那被污染過的水澆灌的土地,怎么可能還長得出莊稼呢。
有了這個想法,楚宴清忽然把守在門外的嚴危喚了進來。
“你派兩個人,去蒼藍河的上游裝兩壺河水過來,記住,一定要暗中行事,不可被人發覺。”
嚴危領了命,轉身就出去了。
倒是陸九爻有些好奇,抬眼問道:“今天白天一整天都沒看見嚴危嚴安,你吩咐他們做別的事情去了?”
楚宴清淡淡地瞥了她一下:“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為什么這么神秘?”
越是不讓她知道,陸九爻越是好奇。
“你最好告訴我,別忘了我可是有能掐會算的本事,你若是不說,我可就要自己掐算了。”
沒想到她都這么威脅了。對方依舊不為所動。
“你能算得出來也算是你本事大。”
楚宴清忽然起身,轉頭便要走。
他要是就這么離開,陸九爻還不得被困擾得睡不著覺,她確實有些掐算的本事,但也只是算算方位算算吉兇,要讓她算出來楚宴清背后在搞什么暗動作,這誰能算出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