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去?!标惏藘梢Я艘а?,“但說好了,找到東西先換錢救我女兒?!?/p>
“沒問題!”王大炮咧嘴笑了,露出一口黃牙,“今晚就行動,我再找個人,在礦洞東邊老槐樹下碰頭?!?/p>
回到家,陳八兩從柜子深處取出薩滿羅盤。
羅盤表面刻滿了古怪的符文和星宿圖,中間的指針輕輕晃動,似乎感應到了主人的心意。
奇怪的是,壓箱底許久的羅盤上竟不染寸灰。
他又翻出父親留下的一本舊筆記,上面記載著大夾皮溝山一帶的風水脈絡圖。
這時,窗外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貓叫,驚得陳八兩渾身一顫。
他走到窗邊,猛地瞧見一只黃皮子正蹲在他家的院墻上,兩只眼睛在夜色中泛著綠光,直勾勾地盯著他。
陳八兩想起澡堂里聽到的傳聞,下意識摸出兜里的銅錢,朝著黃皮子扔過去:“好走不送!”
黃皮子叼起銅錢后‘嗖’地一下竄走了,消失在夜色中。
陳八兩深吸一口氣,把羅盤和筆記收好,推門而出。
夜色中的威虎山,好似一頭蟄伏在此許久的巨獸,隱匿在讓人看不清的黑暗里。
陳八兩踩著滿地枯葉,朝著老槐樹的方向走去。
這時,遠處有一家飯館的燈還亮著,店門口站著一個男人,是陳八兩的同學。
這人是老胡家的二兒子,從國營飯店辭職后經營一家飯館,生意不錯。
振鋒看向行色匆匆的陳八兩,“八兩,大晚上的干啥去?”
陳八兩摸了摸藏在衣服里的羅盤,緩緩說道:“剛下班,散散心去。”
可振鋒卻狐疑地看著他,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八兩,你是打算去嗯?”
陳八兩忽然意識到,自己所走的路的前方,應是有一家生意紅火的歌舞廳,那里的舞女賊浪。
可他沒有心情搭理振鋒,簡單地敷衍幾句后便消失在夜色中。
威虎山脈地勢險峻,易守難攻,否則當年座山雕也不會在此占山為王。
一個小時后,陳八兩出現在東翼礦場外。
自改革開放后,威虎山的大部分礦脈都被個人承包了。
私企老板出手闊綽,在他們這兒上班不僅工資高,就連獎金和補助也比正常單位要高出很多,導致小鎮上的居民紛紛辭去原來的工作,一腦袋扎進礦里。
這座東翼礦場,其老板是市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只不過,原本無論白天還是晚上都閃爍著燈光的東翼礦場,現在似乎已停工了,就連鐵門也被人掀開了一個口子,也未曾見到安保人員的身影。
遠處礦洞的方向,隱隱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嗚咽聲,像是風聲,又像是有人在哭泣。
礦洞不遠處的老槐樹下,王大炮已經在等著了。
而他的身邊,還站著個年輕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