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的確很有靈氣。”
孟南汐自從生病后就沒畫過畫。
家中的畫室成了所有人的禁區。
岑淮予不知道母親年輕時的故事,她也從不給他看自己以前的作品。
只知道后期,孟南汐的畫作大多用色寡淡,望過去就有一種沉沉的割裂感。
看過畫的人都會去猜測,作者究竟經歷了什么。
岑淮予知道的,她經歷了背叛、壓迫、暴力。
但岑淮予知道的也不過是冰山一角。
在第一次發現岑佑年出軌的時候,在岑佑年惱羞成怒失手打了她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提出了離婚。
孟老爺子不過問發生了什么,只一味地質問她:“為什么偏偏是這個時候,你成心要害孟家是不是?”
那個時候,孟岑兩家合作的大型項目正準備啟動上市。
婚變的傳聞一出,對整個股市都會有影響。
且岑孟兩家利益鏈捆綁得很緊,拆分不開。
婚最終還是沒離成。
岑孟兩家的所有長輩都勸她忍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再給岑佑年一次機會吧。
可機會只有一次。
她給了他,那她自己就沒有了
孟南汐郁郁寡歡數余年,每當輕生的念頭浮上心頭時,都會努力自救。
不為別的,只為了能見證她兒子的成長。
病情最嚴重的時候,要靠很多的精神藥物支撐。
那時候,看著岑淮予那張和岑佑年有半分相似的臉,孟南汐總會面露厭惡和恐懼。
精神渙散時,她也曾歇斯底里地對自己的兒子說過很多傷人的話。
她說:“你這輩子都不要結婚,你身上有他最劣根的基因,你會害了別的女孩的!”
她還說:“我痛恨每一個姓岑的人,也痛恨每一個姓孟的,我恨我自己。”
后來有過幾次清醒的時刻,當她意識到自己的存在是在傷害岑淮予后,她自殺了。
她留下的遺囑里,有一句話是寫給岑淮予的:
【我解脫了,你也是。】
岑淮予從痛苦的思緒里回神,拿著手里的畫對江晴笙說“謝謝”。
江晴笙似是覺察到他的某些不對勁,用自嘲的方式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