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理會顧瑀,目光落在顧悅身上,面上表情頗為慈愛,“悅然,朕才知道,先前這京中,連平陽侯府的那些人都敢對你不敬不利,著實讓你受委屈了。”
顧悅搖頭,很是認真地回道,“都過去了,舅舅。”
雖然有郡主的身份,可很多人都覺得顧悅不得長公主的喜愛,自然也沒有人會替她出頭撐腰,所以壓根不把她這個人放在眼里。
但有今日皇上這番話,日后這京城之中沒人敢再小瞧顧悅半分。
“皇兄,都是孩子們玩鬧而已。”長公主見皇上為了顧悅斥責顧瑀,當下上前笑著說道,“婉儀大婚,太子重情義,所以才過來送嫁,沒想到皇兄也特意過來,當真是蓬蓽生輝。”
長公主這話一出,不僅將剛才的事定為他們表兄妹之間的玩笑,也給徐維楨和楊婉儀的婚事抬了身價。
連皇上都賞臉過來了,這婚事自然是很受看重。
“是啊!”楊懷遠也湊了上來,“今日特地備了好酒,皇上來了,不如進去嘗嘗?”
“皇上!”
就在皇上要點頭的時候,一個衣衫襤褸的學子突然沖到了人前,舉著一份血書高喊出聲。
“草民江州學子林一申,實名告發徐維楨科舉舞弊!”
一石激起千層浪。
長公主府門前的事頂多算熱鬧。
但是科舉舞弊,那是關系到萬千學子的未來,誰能不在意?
顧瑀聽到舞弊的字眼,眸中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斥責道,“來人,還不把這鬧事之人帶下去!莫要擾了大家的興致!”
“慢著!”顧悅反駁道,“恩科的主考官是太子,這人既然實名狀告,太子應該回避才是,林一申,你且說說你要狀告徐維楨什么?”
林一申滿身是傷,可眸光清明,聲音朗朗,“皇上,徐維楨在開考前三日便曾拿著考題讓草民代寫,甚至家里提前采買了賀喜所用之物,所有能查到的證據,草民都暗中調查清楚,還請皇上明鑒!”
顧悅問,“為何不當場告發?”
“草民起身如實相告,卻被巡考官判定舞弊,還被打了二十杖,扔出了貢院。”
林一申字字泣血,“草民去禮部告發徐維楨,禮部轉頭就有人將此事告訴了他。徐維楨收買草民不成,竟然買兇殺人,意圖將草民滅口!”
“林一申,同窗多年,我的學問一直在你之上,整個書院都可以作證。”徐維楨跪在地上,很是冷靜地開口,“你分明就是嫉恨我高中,得了失心瘋!”
“信口雌黃!”林一申咬著牙說道,“你說你與主考官關系匪淺,甚至在貢院我被打的時候,你其實和主考官就在后院喝酒,還威脅我說,不管我告去哪,都不會有人替我做主。”
顧悅揚眉,看著顧瑀問道,“身為主考官,太子你這是以身試法啊?”
“孤做事自有章程,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顧瑀滿心煩悶,怒聲道,“顧悅,你是非要置孤于死地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