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心中有所猜測,臉上卻沒有表露分毫。
“我是陸沉,眼下在鄉營擔任親兵卒卒長一職。不置可否代役?”
陸沉也絲毫不加隱瞞,當即道出了自己的底細。
李義心中頓時一陣狂喜,這個人正是王昀交代下來的真正要對付的目標,沒想到此人竟然自己送上門來。
他一開始的確清查過陸沉的資料,雖然沒有見過陸沉的模樣,卻知道陸沉正住在沈家,正好他可以利用這件事來對付沈約,新仇舊恨到時候一起報。
若是能借助這件事徹底弄死沈約和陸沉二人,到時候沈滌豈不是他手到擒來的掌上玩物?
一想到那女子能落入手里,李義心中就一陣激動,他恨不得立刻就想辦法將這二人一起干掉。
“好,你若是替沈約去,自無不可。你放心,均徭一事與你鄉營任職不相干,到時候衙內會有移文給到鄉營,等你辦結了役差,回來交了令就能正常回鄉營任職。”
李義擔心夜長夢多,當即一句話直接扣死。
陸沉也有些無奈,他原本想著能盡早熟悉親兵卒的工作,卻沒想到卷入了均徭一事,關鍵是還不得不去——若是讓獨臂的沈約去,肯定是死路一條,到時候不僅僅沈滌痛哭難過,就連陸沉自己心里也過意不去。
無論怎么說,沈約都幫了他許多大忙,讓他避免淪為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路倒,還愿意將女兒嫁給自己。
這份恩,他應該報答!
況且,陸沉自己作為一個健全人,保命的幾率也大許多。
沈約卻再次決絕,他望著陸沉道:“沉兒,這件事不能讓你去,還是我自己去,你跟沈滌還是盡快成親——若是我還能回來,到時候就再喝一杯喜酒。”
“沈叔,你別擔心,我心里有分寸。這件事你去不了,只能我去。”
陸沉點了點頭,安撫了沈約一番。
眼看眾人目光越發不善,李義也不敢繼續囂張,丟下一句讓眾人限期三天內前去縣衙報到,便灰溜溜走了。
出了這件事后,眾人也沒了心思繼續參加社宴,草草吃完后便各自回了家。
回家以后,沈約將情況同沈滌簡單說了一番,當聽到陸沉要代替老父前去充役時,沈滌的眼圈頓時紅了。
“怎會怎會如此?”
“哎,也怪我,得罪了這個小人”
沈約將情況簡單說了一遍,深深嘆了一口氣,道:“若是早知這個小人會巴結上新安王家,當年就該下狠手,把這個小人給活埋了!”
聽到新安王家,陸沉微微一怔,他再結合前些日子的風波,道:“沈叔,這件事恐怕不是單單沖著你去的,恐怕也是因為我攔了新安王家的路。”
沈約也是聰明人,一點就透,他再仔細琢磨了一番,也漸漸回過味來。
“他們怎敢如此?新安鄉營也由得他們胡作非為不成?”
“哼,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李義又如何?新安王家又如何?我陸沉也絕非怯懦之輩。”
陸沉目光如炬,他望著沈約父女二人,表明了自己的心志。
“沈叔,須知三尺劍,只為不平磨。”
“大不了,就是一番死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