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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被棄者（上）（第2頁）

斯卡拉搖頭：“這個季節根本不可能掘開凍土?！?/p>

他將神徽放在胸口，默哀了幾秒鐘，然后轉身面向下一個目的地。

“讓他們留下來，讓他們看著。”

“看著接下來的每一個被洛阿拋棄的部族，是如何活下來的。”

夜幕降臨，風變得鋒利起來。

他們扎營在一處風蝕石后，火光被巖壁遮去一半，三人圍坐在微弱的火堆旁，沉默地咀嚼干肉。

“小時候，我父親也信哈克婭?！彼箍ɡ吐曊f，聲音摻著火光里那種快要熄滅的熱度，“他說，雪豹會引領勇者，藏匿懦夫?！?/p>

托卡把頭埋進斗篷里，聲音悶悶的：“那她為什么不藏起維那蘇的人？”

沒人立刻回答。

片刻后，戈爾隆哼了一聲，把半截木柴擲進火里：“哈克婭是獵手，永遠在挑最強的獵物。你軟弱、病了、慢了，她就不再認可你?！?/p>

“她挑信徒?！彼箍ɡc頭，“像市集上的老巫醫挑選香料，只買好用的?！?/p>

“而那位龍神，”托卡抬起頭，“他看起來不挑?！?/p>

“他回應了我們，哪怕我們是快要凍死的失敗者?！备隊柭〉穆曇舫练€，“我那時候已經失血昏過去了，他還是救了我?！?/p>

斯卡拉從懷里取出神徽，托卡和戈爾隆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在那黑曜龍眼上。

“哈克婭是神，也是獵人?！?/p>

“但吾主……”他輕聲道，“祂是神，也是王?！?/p>

托卡皺了皺眉：“什么意思？”

“洛阿像野獸——它們強大，但彼此爭斗、覬覦、背刺、篡奪。它們守護部族，但從不統一族群?！彼箍ɡ皖^看著神徽，“我們以前，從沒見過一位神，愿意教人如何統治。”

戈爾隆緩緩點頭：“舊洛阿是祖先留下的——吾主，是我們自己找到的?！?/p>

三巨魔沉默下來，空氣中剩下火堆在風中發出的噼啪響聲。

他們是在第四天的傍晚抵達那片林地邊緣的。

高大的苔木環繞著部族外圍，濃密的雪枝遮掩了視線，遠遠看去，整個部族像是被風雪吞噬的小島，孤獨、沉默，毫無生氣。

“他們沒設崗哨。”戈爾隆低聲說。

“沒有人燃起火堆?！蓖锌恿艘痪?。

斯卡拉沒有回應。他已認出這片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