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您能救我爸的命!我這條命都是您的!”
聽著陳硯君這番賭咒發誓,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的表態,謝冬梅頭一次仔仔細細地,從頭到腳地把他打量了一遍。
二十出頭的年紀,穿著一件牛仔外套,腳上一雙回力鞋,頭發有點長,看人的眼神帶著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橫勁兒。
這股子混不吝的痞氣,倒是跟自家那個小兒子鄭明成有幾分相似。
但不一樣。
鄭明成是浮在面上的咋咋呼呼,眼前這個,是沉在骨子里的狠。
謝冬梅看著他,那張因激動和涕淚而漲紅的臉,心里某個念頭一閃而過。
“你的命,對我沒什么用。”她聲音淡淡的,一下就吹散了陳硯君心頭的狂熱。
“我救你爸,是因為我是個大夫。你要是真有心,倒還真有件事或許你能幫上忙。”
陳硯君一聽有門兒,立馬跟打了雞血似的。
“您說!大夫您盡管開口!別說一件,就是一百件,一千件,我陳硯君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人養的!”
謝冬梅沒理會他的豪言壯語,只是不緊不慢地問道:“你在這片兒混得開,路子野,應該知道……哪里有地方,能出手一些不太方便變現的東西?”
她話說得很慢,字斟句酌。
“你也知道有些家里傳下來的老物件兒,拿出去賣容易遭人眼紅。我一個行醫的,不想惹那個麻煩。”
陳硯君愣了一下。
“不太方便變現的東西?”他咀嚼著這幾個字,那雙熬得通紅的眼睛里,瞬間就閃過了一絲了然。
剛才那股子哭爹喊娘的頹喪勁兒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
找到了用武之地的興奮和熟稔。
“嗨!大夫,您可問對人了!”
他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那股子街頭霸王的自信又回到了身上,“您說的,不就是黑市嘛!”
陳硯君往前湊了半步,壓低了聲音,帶著幾分神秘和得意:“咱們這塊兒,從南到北,從東到西,所有的黑市交易,都得經我老大‘豹哥’點頭。而我,”
他伸出大拇指,往自己胸口上一戳,“就是替豹哥管著這攤子事兒的!不光是黑市,還有那放貸的地下錢莊,都歸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