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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哥哥和這個家（第2頁）

銅盆內的水晃出一圈圈漣漪，一如她內心的澎湃，水中倒映著禾意那蒼白如紙的一張臉。

鄭瑀在禾意身邊看著，想要幫忙，禾意不聲不響，鄭瑀伸手想替她攏一下散開的鬢發，但指尖卻到底在半空頓住了。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禾意木木的，只感覺時間凝固了一樣，好端端的父親怎么就突然暈厥了。

說是病，但醫者諱莫如深，其實剛剛大夫已經暗示過了，只禾意一時半會不能反映過來。

聽到腳步聲，禾意不再胡思亂想。

“先吃點東西。”鄭瑀沙啞的提醒，禾意回頭看著鄭瑀，哥哥不知何時讓廚房燉了老鴨湯。

瓷碗已經被遞到禾意面前，此刻老鴨湯冒出一股香馥馥的熱氣，“爹的脈象已經穩著呢，太醫說只要熬過今晚就無大礙，你不要太操心了。”

禾意哪里有一點胃口？

她的視線始終膠著在父親身上，鄭尚書胸口微弱的起伏著，轉臺其實并不好，雖然已經伺候父親吃藥了，但鄭尚書面色依舊雪白。

禾意不忍離開，似乎自己站起身來走一圈再回來，那點生氣就會消失到九霄云外去。

“哥哥，”禾意聲音很輕，“你說爹好好的，怎么就突然……”

話沒說完，喉頭哽咽竟什么都說不出來了，鄭禾意慌忙咬住下唇，強迫不讓自己哭，如今爹爹已成了這模樣，自己要是再一蹶不振，偌大的尚書府且還不知道要出什么問題。

“別瞎想。等爹醒了，咱們再慢慢查。”鄭瑀平靜的說，并未告知禾意自己剛剛看到的那冊頁里讓人觸目驚心的內容。

可他那突兀的攥緊的拳卻還是暴露了忐忑且不寧的心緒，那冊頁內的一切可謂字字誅心，若不是他及時收起，讓禾意看到，只怕又要橫生枝節。

禾意勉強吃了兩口白飯，這才想起來了，終于抬了眼掃視了一眼外頭，眸光渙散，“小公爺可還在外面？”

仿瓷這兩人針鋒相對的模樣讓禾意心里難受，父親生死未卜，他們卻還在為莫須有的事爭執，真是讓禾意莫名的煩躁。

“我讓管家送他回去了。”鄭瑀含糊道。

其實是他親自將顧明鶴“請”出了尚書府。

那小公爺臨走前還想再來看看禾意，但卻被鄭瑀冷著臉擋了出去。在鄭瑀看來，顧明鶴此刻的關心是如此不合時宜。

禾意聽了這些，只悶悶不樂的“嗯”了一聲算作回應，鄭瑀提醒她讓她吃東西，禾意低頭抿了口老鴨湯，那溫熱的甜蜜滑過了喉嚨，但無論如何也暖不透心底的寒。

她知鄭瑀在竭盡全力的安慰她，可這一切卻像一塊石頭一樣沉沉壓的在心頭。

鄭瑀也好奇，鄭尚書為官清廉，何來貪污之說？勾結外戚之類更是子虛烏有的無稽之談了，林姨娘那邊是老早就斷了往來的，哪里來的外戚可勾結？！

看禾意吃了一點，鄭瑀再次溫和的提醒。

但這一次卻好像命令一樣，鄭瑀的聲音很低，但卻很威嚴——“把湯喝完。”禾意喝光后，鄭瑀這才抽走她手里的碗，從食盒里拿出一碟桂花糕送到她嘴邊，“嘗嘗這個，尋常時候你最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