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蘭依言放緩車速,雙手死死攥住車把,指節發白。
凌晨四點,萬籟俱寂,只有貓頭鷹凄厲的啼叫和身后越來越近的車輪聲,一下下敲在緊繃的神經上。
后面的兩人顯然沒把陸奕辰放在眼里,黑暗中傳來嗤笑聲:“嘁,一個瘸子,還讓娘們兒馱著裝什么蒜!”
見宋玉蘭慢下來,以為她力竭,兩人對視一眼,猛地加速,車頭狠狠朝著宋玉蘭的后輪撞去!
就在車頭即將撞上的剎那,一直靜坐的陸奕辰如獵豹般驟然發力!他左腳在車梁上猛地一蹬,整個人騰空而起,右腿帶著凌厲的風聲狠狠踹向右側那人的胸口!同時,右手如鐵鉗般閃電般探出,精準地扣住了左側那人的車把!
“啊!”
“砰!嘩啦!”
凄厲的慘叫伴隨著自行車重重摔砸在地、與路面劇烈摩擦的刺耳噪音劃破夜空。
被踹中胸口那人像個破麻袋般飛出老遠,抱著胸口蜷縮在地,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另一個被抓住車把的,只覺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傳來,整個人連同車子瞬間失衡,他甚至沒看清拳頭從哪里來,鼻梁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下!
“咔嚓!”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
“嗷!”那人眼前金星亂冒,劇痛瞬間淹沒了他,連人帶車重重摔在冰冷的地上,捂著臉翻滾哀嚎。
宋玉蘭剛跳下車,驚魂未定地轉身,就見月光下,兩個混混已像爛泥般癱在地上打滾嚎叫。
而陸奕辰,穩穩地立在清冷的月色里,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無形的寒氣,眼神銳利如冰刃掃過地上的敗類。
宋玉蘭定了定神,快步走到陸奕辰身邊,冷冷俯視著那個抱腿呻吟的混混:“誰指使的?”聲音不大,卻透著寒意。
“沒,沒人…路過…”那人疼得直抽氣,語無倫次。
“哼,當我們瞎?”宋玉蘭冷笑一聲,聲音陡然拔高,“回去告訴你主子,明天的買賣,照舊!他要是敢不來,或者再耍花樣……”
她頓了頓,一字一句清晰地道,“就別想在省城這地界兒混了!記清楚了嗎?”她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黑暗。
地上的兩人對上她的眼神,又瞥見她身邊那尊煞神,頓時噤若寒蟬。
訓斥完,宋玉蘭立刻轉向陸奕辰,語氣瞬間軟了下來,帶著真切的擔憂:“你的腿沒事吧?有沒有傷著?”她下意識想去檢查他的腿。
“無妨。”陸奕辰輕輕搖頭,動作自然地擋開她欲伸出的手。眼下不是檢查的時候。
宋玉蘭會意,不再多言,果斷拉著他:“走,回家。”
兩人不再理會地上哀嚎的廢物,迅速騎上車,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確認徹底甩掉了尾巴,陸奕辰才開口,問出了一路上的疑惑:“金條,公家也收。何必來這?”他的語氣帶著軍人特有的不解和對這種灰色地帶的本能排斥。
宋玉蘭一邊蹬車,一邊解釋:“公家一克少給五六塊呢!幾十克下來,差多少?黑市價好!”
她側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亮晶晶的,“再說了,有你在我怕什么?”
她頓了頓,聲音壓低,“能在這行當里收金子的,都不是善茬,但路子也野。說不定…以后車站那邊的事,還用得上這種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