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湊到秦薇薇耳邊,壓低了聲音,一副“我都懂”的模樣。
“妹妹,姐姐是過來人,自然看得出你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這一聲“妹妹”,讓秦薇薇的心防微微一松。
王氏拍了拍她的手背,語重心長地繼續道:“這幾日,你忙里忙外,對把總大人的事這般上心,姐姐都看在眼里。你心里著急,姐姐也明白。”
“可咱們當女人的,有時候不能太急。”
王氏嘆了口氣。
“你長得這般模樣,天底下哪個男人見了會不動心?依我看,咱們秦把總心里,定然是喜歡你的。”
“只是這世道不太平,咱們又在邊關,兵荒馬亂的。我聽我家老盧提過,把總之前殺了韃子,那幫天殺的畜生,是肯定會回來報復的。把總這幾日一直守在前線的墩堡,不回來,正是為了應對韃子的報復,也是為了護著咱們整個屯堡的安寧。”
秦薇薇聽著,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王氏是徹底會錯了意,卻又不知該如何辯解。
王氏見她不語,只當她是聽進去了,臉上的笑意更濃。
“所以啊,妹妹你不用心急。吉人自有天相,把總他肯定會平平安安的。再說了,你看,這碗野豬蹄湯,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人不在,心意到了!這說明什么?說明咱們把總心里,時時刻刻都惦記著你呢!”
秦薇薇的心,莫名地被觸動了一下。
她索性不再解釋,只是順著王氏的話,輕輕點了點頭。
“王家嫂子,你別這么叫我了,聽著生分。你年紀比我大,若不嫌棄,我以后便叫你王姐姐,你叫我薇薇妹妹便是。”
“哎喲!這敢情好!”能和這位天仙似的把總夫人姐妹相稱,王氏自然是求之不得,歡喜得合不攏嘴。
她親熱地挽住秦薇薇的胳膊,指著那鍋香氣四溢的湯。
“好妹妹,快,別讓把總的一片心意涼了,趕緊趁熱喝了這野豬蹄湯吧,姐姐看著,都覺得心里頭甜著呢!”
秦薇薇實在拗不過王氏的熱情,只得硬著頭皮,拿起湯勺,在王氏滿是笑意的注視下,輕輕舀了一勺湯。
湯汁色澤金黃,濃稠卻不渾濁,入口的瞬間,一股從未體驗過的鮮美滋味,便在她的舌尖轟然炸開。
醇厚,卻不油膩。
肉香,卻不帶絲毫腥膻。
那豬蹄被燉得軟爛脫骨,入口即化,膠質的滑膩與瘦肉的香嫩完美融合,再配上湯汁里那股難以言喻的草藥清香,竟是她這個在京城吃過無數珍饈美味的人,都從未品嘗過的人間至味。
秦薇薇怔住了。
她本是想做做樣子,誰知這一口下去,竟有些停不下來。
“妹妹,你看你,喜歡就多喝點。”王氏見她神情,笑得愈發開心,“我瞧著這湯色,就知道是花了心思的。咱們秦把總,真是個會疼人的。”
秦薇薇臉上發燙,連忙又舀了一碗,遞給王氏。
“王姐姐,你也嘗嘗,這湯……確實好喝。”
王氏看著那碗湯,饞得直咽口水,卻連連擺手,將碗推了回去。
“不成,不成。”她臉上的笑意帶著幾分促狹,“這是秦把總特地給你補身子的,是他的心意,我可不敢分了妹妹你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