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剛剛才用雷霆手段,吞并了兩座屯堡的軍權,此刻卻安靜得像個尋常的居家武夫。
這種巨大的反差,讓她心亂如麻。
終于,秦烈洗完了手,用布巾慢悠悠地擦干。
他轉過身,第一次正眼看向秦薇薇。
“過來。”
他的聲音,恢復了沙啞,卻少了幾分先前的凌厲。
秦薇薇心頭一跳,有些遲疑地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秦烈抬起手,用指腹輕輕擦過她的臉頰。
他的手指,還帶著水汽的微涼和一絲粗糙的觸感。
秦薇薇的身體,瞬間僵住。
她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混雜著汗水、塵土和血腥的男人氣息,強烈得讓她有些暈眩。
“路上……可還安穩?”
秦烈開口問的,卻是這樣一句不相干的話。
秦薇薇愣住了。
她準備了許多說辭,想過他會質問她的來意,想過他會試探她的身份,卻唯獨沒想過,他會問這個。
“……安穩。”
她垂下眼簾,聲音細若蚊蚋。
“那就好。”
秦烈收回了手,轉身走到桌案后,坐了下來。
他拿起那把沉重的腰刀,用一塊干凈的鹿皮,開始仔細地擦拭起來。
刀身上,還殘留著一絲不易察可的血跡,那是之前在渾源大峽谷,一箭射穿杜明手臂后留下的。
“天色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
秦烈頭也不抬地說道:“主帳旁邊有個小帳,我已經讓人收拾干凈了,你去那里歇著吧。”
這番話,聽上去是在關心她,可語氣里,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安排。
秦薇薇心里生出一股復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