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疾病,讓幸村的思維陷入了難得的混亂。
他不知道該怎么做,這時候應該叫醫生來嗎?還是先通知自己的父母?這樣的病什么時候才能好呢?如果盡快就能治好,他寧可不讓父母知道。
但萬一要拖上很久呢?
都不用太久,哪怕只是拖上一年兩年,就能將他的初中生涯全部消耗殆盡。
明明他才和大家一起打過一次全國大賽,只拿過一次優勝,這一切都還遠遠不夠啊……
就算要說未來,那么上了高中,又怎么能保證,他還能和現在的隊友、朋友在一起呢?
幸村越想,越坐不住,翻身起來,猶疑地盯著床頭的呼叫鈴。
要是按下去,醫生趕來,他就能知道自己的病情了吧……?
他遲疑地看了不知多久,始終沒有按下去。
直到聽見門外隱隱的談話聲。
幸村走到門邊,是真田的聲音,
對了,真田他們肯定一起來了……
“我知道了醫生,謝謝你。”他聽見真田說。
“好了,都把臉上的表情收一收,一會兒進去讓他看見,還得以為真的是什么恐怖的不治之癥呢……也不是讓你們笑!哎唷仁王你笑得也真是夠難看的……”
嗯,現在說話的是英美里。
聽見她點評仁王的笑臉,幸村不由得抿唇,臉上肌肉一動,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笑了。
不知不覺的。
他一愣,旋即,縈繞在xiong口的那一口悶氣,不知怎么泄了下來。
突然之間,就像攏在頭頂的烏云散去了一樣。
病房外,真田的心情,并沒有比幸村好到哪里去。
他不能不焦慮,不能不慌張,這不是因為幸村是立海大的部長,沒有他,少了一個勝率堪稱百分百的單打位,少了穩穩當當的一分,而是因為幸村是他從小認識的、最好的朋友。
朋友生病,他擔心、憂慮他的健康,更擔心幸村的心情。
幸村此人的性格他相當了解,要說他是很看得開、疏闊如朗月的人,當然也是;但要說他心里一點也不爭強好勝,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