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保持微笑,手冢挪開視線,兩個人在心里都不由得嘆息一聲。
……知道什么啊,這家伙。
夜色深深,忽然開始下起了小雨。
幸村倒是好說,就在對面住,但英美里一時半會兒回不去,三個人放了部法國電視劇,就著誰也聽不懂的臺詞聊起天來。
“聽說倫敦很多雨?但今天天氣挺好的。”
“今天是偶然。”手冢問,“你怎么會專程過來?”
英美里瞪圓眼睛:“怎么,難道我的兩個好友在這里,還不足以構成我來英國的理由嗎?”
手冢用眼神給出了他的回答。
嗯,不足以呢。
幸村顯然也是這樣想,搞得英美里很委屈:“怎么了?我還不夠看重我們之間的友誼嗎?我可是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
“不是說你不看重。”幸村起身去了廚房,從烤箱里把熱氣騰騰剛出爐的巧克力派端過來,“只是想著,為了一件事專門跑一趟,不太符合你的效率觀。”
巧克力派把嘴占住,英美里沒空反駁了。
她的效率觀是什么呢?
用一句話總結,大概就是能一箭雙雕的事,絕不會一箭一雕。
“……好吧,其實我是來做實地調研的,順便逃離一下那邊的補課地獄。”她頂著兩人‘我就知道’的表情干巴巴說,“就,之前不是跟跡部合作了那么一下嘛。”
跡部大人的項目不是什么高度保密事項,說說也無妨,英美里就和盤托出了。
他要找個展示能力、可持續發展、具備一定體面意味的項目,英美里給他提供了創意,兩個人就一拍即合了。
她畢竟是個成年人的芯子,從很早以前——大概是從換了高中擇校打算之后,就開始考慮未來的問題。
在烏野呆得越久,英美里就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身上那種理想主義的色彩越發濃厚,和這群小烏鴉一起,漸漸滋養出一種慢吞吞的自信。
如果說在立海,她會覺得自己的成功里有立海人50的份額,那么在烏野走到現在,她有理由相信,只要是她想去做的事,無論如何最后確實都能成功。
“……既然都能成功,所以當然想都試試看咯。”她說,“未必我就一定要做什么教練,也未必我就一定不做什么教練……”
她坐在沙發上,兩手撐著邊緣抬起腳,一個相當孩子氣的姿勢:“——就是什么都想試試看嘛。”
其實硬要說的話……
英美里坐在十萬八千里之外,英國倫敦高檔公寓的餐桌邊,腦海里卻響起了貓又教練的一句話。
很莫名其妙,但她就是想到了。
那時候黑尾剛去俱樂部見習,跟研磨在一起感嘆帥氣的扣球時,總覺得他們那時不算高大的個子無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