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眼瞼,見段硯初的手被自己握得發紅,皮膚太白這樣的痕跡就很明顯。再往上,看見那截白皙修長的脖頸不再有任何約束,那一圈隱藏在項圈下的傷疤一道疊著一道,也暴露了出來。
在冷白凝脂般的皮膚上顯得觸目驚心,心臟沉重一跳。
四目相對,兩人還保持著握手的動作。
時間在這一刻卻仿佛暫停了,實驗室里溫度很低,冷霧在他們周圍彌漫擴散。空氣中彌漫開微不可覺的氣味,仿佛被過低的溫度凝固。
陳予泊還沒感受多一會掌心握著的柔軟,手就被抽離了,心頭一空。
他低下頭,看著身前的段硯初,很快,視野里就只剩下這張不知什么時候開始看了會心跳急促的臉。
這男人正仰頭看向自己,那隱匿在漂亮琥珀色瞳眸后的湛藍色被他發現了,像是一枚昂貴的鉆石泛著高不可攀的光澤,差點忘了段硯初是混血兒。
“陳予泊,我真的小看你了。”
就這么聽似漫不經心的腔調,陳予泊感覺心跳再一次陷入重而急促的頻率,血脈筋絡宛若充血那般,渾身滾燙,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人。
“……什么意思?”
那種莫名劫后余生的情緒涌上心頭,卻在這雙眼注視下稍微壓制了些許。
段硯初笑了聲,舉起手,晃了晃已經失效的項圈:“這應該算是你第二次摘下我的項圈,上一次你摘下時我被電到了,這一次我竟然沒事?”
他可以確認了,陳予泊對他的信息素沒有任何反應,不僅如此還能夠在摘下項圈后使他的信息素不外溢。
自己的絕對吸引力對陳予泊是無效的,對陳予泊而言他也毫無吸引力。
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很有可能陳予泊會成為治療他的關鍵。
陳予泊見段硯初還有心思笑,好像滿不在乎的樣子,臉色逐漸陰沉,什么叫做竟然沒事,拿自己的命在玩嗎?
“陳予泊?”段硯初見陳予泊臉上沒什么表情,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乍然,手腕被握住,握上來的粗糙掌心很熱,跟實驗室里冷藏的氣溫形成強烈對比,他一怔。
“你想要我有什么感覺?”陳予泊握住這只晃啊晃的手,本來只是想抓住讓他別晃,卻摸到這只手很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更加心煩意亂了:“你不知道摘下項圈很危險嗎!”
他腦海里不由得浮現那一天的畫面,這人被聞宴從懷里強制抱走,那是完全失去意識的段硯初,而他卻沒有任何阻攔的理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段硯初被帶走。
就是因為摘下項圈讓段硯初失去了意識。
他見段硯初現在還好好地站在跟前,無比慶幸自己的動作比電擊啟動來得快,又因為對方滿不在乎的態度而感到憤怒。
卻又不明所以自己生出情緒的立場是什么,說不出的難受和酸澀感伴隨著憤懣復雜的裹挾著心情。
“什么危險,你不是沒事嗎?”段硯初看著陳予泊,想從他臉上看出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