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陳予泊又把水杯拿走了。
“你不舒服,我幫你拿著喝。”陳予泊從口袋里掏出一根不知道從哪瓶上拆下來的吸管,麻溜拆開,把吸管插進杯子里,然后坐在床邊,用手捏住吸管下部才把遞到他嘴邊,眼神示意他這么喝。
段硯初被他的操作弄得一愣,也沒說什么,只是笑笑沒說話,手扶上杯子,湊近含住吸管。
杯壁的維度不足以讓兩個成年男性這么握著,指尖準確無誤的觸碰,說不上是不小心還是故意。
陳予泊心頭一顫,目光緊緊地盯著觸上的細白指尖。
本來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可在看見段硯初穿著寬大家居服,盤腿坐在身旁,手扶著水杯另一邊,垂眸湊近咬著吸管喝水,模樣安靜溫柔,優美的唇形隨著吸吮水的動作抿成線,纖長的睫毛輕顫,心情鬼使神差地被撫順了。
怎么會有人光看著臉就心情舒服的。
心情可好了。
可就在下一秒,陳予泊表情一收忽地反應過來,不是,他在想什么,雖然知道段硯初就是童年里那個給他糖的太陽姐姐,但又如何,不一樣的,回憶總歸是回憶,人長大是會變的。
做這一行,最忌諱對客人產生感情。
“咳咳咳——”段硯初被盯得膠著,一沒留神喝水嗆到了,嗆得別開臉臉通紅。
許醫生見況連忙去拿紙巾,但等他拿過來已經慢了。
陳予泊立刻將杯子放在床頭柜上,從口袋里拿出柔軟細膩的手帕給段硯初擦嘴巴,見他咳得眼淚都出來,頓時心情又郁悶了:“喝那么著急做什么,要是我沒拿吸管給你豈不是會喝吐了?”
段硯初:“……”他拿走手帕擦了擦嘴角,擦完正想把手帕丟一旁,卻被一只手快一步拿走。
陳予泊麻溜將手帕撈回來,三兩下折疊好放入自己的口袋里,恰好對上段硯初疑惑的眼神,他神情自若:“我洗一洗還能用。”
許醫生默默別開臉,微乎其微嘆了聲氣,心情酸澀。
果然,就沒一個人能從段硯初這里逃離。
“許醫生。”段硯初喊了聲。
許醫生恢復如常,他看向段硯初:“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嗎?”
“上一次槍擊案的事后我沒來得及問,我的血液報告有被送到監測中心嗎?”段硯初問:“陳予泊的基因檢測報告有誰知道?”
盡管嗓音在發燒的情況下顯得有些沙啞,但并不難聽出其中認真的語態。
陳予泊選擇坐在一旁,事關有他,便豎起耳朵認真聽,余光卻落在段硯初的側臉輪廓,仿佛借此想看穿他什么,恰好,他撞入陳予泊看來的眼神。
基因等級s3+……
真是一個相當糟糕的基因等級,又得有多少個alpha破防了,一個沒分化的人都能夠擁有這樣的基因。
許醫生看了眼陳予泊,欲言又止。
段硯初收回視線,見許醫生遲疑,像是明白他的意思:“不用擔心,陳予泊不是外人。”
“你的血液報告無法保密,很多人都知道了你被標記的事,只不過真實性一直都存疑。而陳予泊的基因檢測報告只有你的兩位父親,還有我,以及當時檢驗科的醫生護士,總共有六個人知道。”許醫生說完后沉吟不語,須臾后才又道:“我已經將數據粉碎刪除,不會有人知道。”
“對于血液標記存疑是嗎?”段硯初笑著重復念了一遍:“那就讓它成為‘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