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好了,顧懷晏摟著阮昭顛了一下腿,正想與人說點俏皮話,哪知阮昭甩開他的手就從他腿上跳下來,看著他的小表情又嚴肅又認真。
說實話,顧懷晏被阮昭這幅眼神看得極不痛快,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事似的。
昭昭,我真沒事,男人哪有不受傷他耐著性子安撫阮昭,結果話還沒說完,面前的阮昭突然朝著他來了個九十度鞠躬。
???
對不起!阮昭攥著拳頭,整個人緊緊繃著。
顧懷晏瞪大眼睛,緩緩站起身來,他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剛要去碰阮昭,哪知阮昭又往后退了一步,連碰都不讓他碰。
都是我的錯。阮昭抬頭望著顧懷晏,雙目赤紅,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受傷,如果沒有那件衣服,你的傷也不會還腫著,這全部都是我的錯,你懲罰我吧。
這種認錯話語,讓顧懷晏除了覺得離譜之外更多的是感覺到煩躁,作為阮昭的未婚夫,他為他受點傷怎么了?難道非要跟他分得這么清白,把他的心甘情愿當作是人情債,還是那種非還不可的人情債?
別開玩笑了。顧懷晏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不爽情緒,他拉住阮昭的手,我怎么會懲罰你
你不懲罰,換別的方式也行。阮昭想也沒想就甩開顧懷晏的手,仿佛是被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在顧懷晏驚詫的目光中,他開始了脫衣服!
偌大的辦公司內燈火輝煌,室內的一切都倒映在巨大的落地窗上。不知情況的人看見還以為這一場骯臟交易,而阮昭身在其中卻一言不發,親手將自己喜歡的西裝脫下。
細白的手因為精神緊張而顫抖著,脖子上的領帶都被他拆了好久,當他開始解開襯衣紐扣時,顧懷晏又看見了他鎖骨下那顆時隱時現的小痣。
原來是顆紅色的痣。
襯衣被徹底解開,還是一副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的身體,頎長的脖頸與單薄的xiong膛連成一片,雪白得刺目,顧懷晏皺著眉頭錯開視線,卻看見了阮昭淚痕斑斑的臉。
這是把他當什么人了?有必要么?
真是瘋了。顧懷晏冷冷丟下一句,直接繞開阮昭走出了辦公室。
十二月的天已經很冷了,偌大的辦公室空蕩蕩的只剩下阮昭一人,安靜得暖風聲震耳欲聾。
下班時間已過,辦公層陸陸續續的閉了燈,只有底下酒店樓層還燈火通明,一股冷風從安全通道口灌進來,帶著不知從哪里發出的細微歌聲。
鈴兒響叮當鈴兒響叮當
原本憤怒不已的顧懷晏猛地頓住腳步,他抬起頭,透過走廊狹窄的窗看見夜空中緩慢飛過一架閃著夜燈的客機。
下一秒,他飛快地轉身沖回了辦公室。
阮昭因為他的離開還愣在原地,臉上掛著新的淚痕,見人回來就呆呆傻傻地望過去。
狗東西。顧懷晏見狀一陣心絞痛,咬牙切齒的罵出一句,然后彎腰撿起地上的西裝把人包裹嚴實,回去罰你。說完就摟著人離開,也沒通知小趙,直接下到地下車庫,將人塞進了跑車。
轟鳴聲劃破冬夜,紅色尾燈猶如彗星穿梭在這座城市。
坐在副駕的阮昭有些發抖,看上去狼狽得很,他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太冷還是害怕顧懷晏再次丟下他。
跑車停在了庭院門口,院中那盞小燈依舊溫馨的亮著,顧懷晏傾身幫阮昭解開安全帶,聽著阮昭的心聲他心亂如麻,真是該死,他怎么能把阮昭一個人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