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忍不住再次shi潤起來,凌宇學(xué)著許池的動作,接起電話把手機(jī)放在耳畔,聽著那頭輕緩的呼吸聲,帶著顫音叫了一聲:“許池。”
許池沒有說話,兩秒鐘后,他掛斷了電話。
凌宇看著手機(jī)頁面上短暫的三秒鐘的通話,他想,這可能是他們之間的最后一通電話了。
他放下手機(jī),試了幾次才將安全帶解開,推開門下了車。
這不是他們敲在離婚證書上的時候,凌宇別開目光,不敢也不忍去看。
許池將離婚證接過來,將其中一本遞給凌宇。
很奇怪,那只是薄薄的一個小本子,凌宇接在手里卻覺重若千鈞,幾乎要拿不起來。
兩人出了民政局,迎面恰好碰到幾對年輕人。
那幾對年輕人都是手牽手,面上帶著笑的,身上充滿了青春和甜蜜的氣息。很顯然,他們是來領(lǐng)取結(jié)婚證的。
許池目不斜視,與他們擦肩而過,凌宇短暫停留后,收回落在那幾名年輕人身上的目光,跟了上去。
許池跟凌宇在民政局門口分開,他們誰都沒有說再見,分別朝著兩個不同的方向走去。
凌宇走出幾步,只覺心底像是空了一塊,后悔的情緒排山倒海一般襲來,他猛地轉(zhuǎn)身,就見許池徑自上了一輛車。
凌宇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許池今天不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
駕駛座上的女人走了下來。天寒地凍的,那女子卻穿著長款的羊絨大衣,腳上踩著長靴,他的頭發(fā)是精心燙染的栗色大波浪,妝容精致,紅唇艷麗。
女人這幅裝扮,看起來不像是接朋友離婚,倒像是準(zhǔn)備參加一場盛大的歡宴。
凌宇認(rèn)出了女人的身份,那是許池的編輯林爽。幾年前他們曾見過,還在一起吃過飯,只是這兩年,許池在家休息,不曾寫作,他就沒再見過林爽了。
林爽比許池要年長兩歲,今年三十歲,她的性格爽利,跟她的名字一樣。
林爽走到凌宇面前,上下打量了凌宇一眼,她看的出凌宇的失魂落魄,也看得出他的后悔和難過,但她并不憐憫。
林爽道:“凌總,我只有一個問題,你讀過許池的書嗎?”
凌宇一怔,許池出版的第一本書他是讀過的,并一口氣買了很多表示支持,后來他太過忙碌,許池另外的兩本書他就不曾看過了。
看著凌宇的反應(yīng),林爽幾乎要?dú)庑α恕K椭雷约菏嵌啻艘粏枺擦栌羁催^許池的所有作品,就能從文字中感知到許池的心態(tài)變化,就能知道許池病了。
他們也不至于走到如今這一步。
林爽跟許池一起,出過三本書,一本比一本成績好,當(dāng)許池第三本書推出的時候,反響空前,林爽本想著乘勝追擊,讓許池再推出一部新作,徹底站穩(wěn)腳跟,只是那個時候許池跟她說,他需要休息。
林爽看的出來,許池是真的累了,她也不逼他,只等他調(diào)整好狀態(tài),等他回來。
這兩年,許池不再寫作,兩人私下里偶爾還是會聯(lián)系的,只是不頻繁。
前幾日,許池忽然主動聯(lián)系她,表示想要重新開始寫作,林爽十分高興。她約了許池見面,才發(fā)現(xiàn)自己高興的有些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