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他們雖沒有特別親密的舉動,只是站在一起,但任誰都能感覺到他們之間旁人無法插足的氛圍。他們眼底對未來的美好憧憬也像是要沖破照片,撲面而來。
任誰看了都這張照片都會覺得動容,都會想要祝福眼前的這對年輕人可以得償所愿。
凌宇拿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手臂酸了,麻了,沒有力氣了才垂落下來,他抬頭看向書架,剛剛心神動蕩沒有發現,此刻心底卻生出一股熟悉感。
長久不曾睡眠,頭腦混沌不堪,凌宇睜著有些腫脹的眼,想了許久才想明白這熟悉感從何而來。
他此刻身處的這間書房,跟之前許池的書房幾乎一模一樣。
凌宇緩慢轉動眼球,仔細打量著所處書房的每一處,注意到許池用了幾年找書的梯子就立在書架一角。其余的家具擺設,甚至包括窗簾的顏色和上面的花紋,也都十分熟悉。
不是他的錯覺。
凌宇顫抖著呼出一口灼熱的氣,這間書房的結構和布局設計,確實跟之前許池的書房一模一樣。
若說唯一的區別就是這間書房更大更寬敞。
當初買下這棟別墅,裝修都是許池跟設計師交流的,房屋的格局布置變化很大,唯有許池的書房,還維持著原樣。
幾個小時前,許池離開后,留下凌宇一人失魂落魄的站在民政局門口。街道上人來人往,經過的人都好奇的看著他——又或者那只是他的錯覺。
即便如此,凌宇還是強撐著開車回到家,直到進了車庫,確定周圍空無一人,他才放任自己的情緒。
凌宇不知道自己在車里哭了多久,直到所有的情緒宣泄一空,心底和腦海都是空茫一片,才下車回家。
此刻,凌宇望著眼前的一切,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情緒再次被點燃,他曾經引以為傲的對情緒的掌控忽然變得像個笑話。
凌宇知道為什么許池要原封不動的把之前的書房照搬過來,因為這書房是他親手設計的。
凌宇垂落眼眸,看著膝上的合照。除了這間書房的設計,這張合照許池也擺了很多年,久到他自己都習以為常,一時沒有記起來。
淚水流過凌宇的側臉,砸在相冊上,碎裂成無數細小的水珠。
在搬入這套別墅之前,凌宇和許池還有父母住在市中心頂層的復式公寓里。
許池辭職后,屬于他的那間書房就一直閑置著,直到后來他開始嘗試寫作,凌宇就親自設計改造了他的書房。
看著改造好的書房,許池十分感動且歡喜。
凌宇很久不曾回憶過去了,他太忙了,他以為曾經的那些記憶都已經模糊了,但現在回想起來,許池當時發亮含笑的雙眼卻清晰的浮現在眼前,如同昨日。
當拿到許池第一本出版的書,凌宇才知道,許池寫作并不是無聊之下找點事做,他是真的對故事、對文字有天分。
書籍出版上架的那段時間,許池的情緒分外高漲,這還是他自辭職后,第一次如此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