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導員有些意外,眉眼間顯出幾分遺憾:“這樣啊,許池那孩子招人疼,家庭的原因,讀書的時候他一直在做心理疏導,我以為你們會一直……”
凌宇猛地抬起頭,許池讀書的時候就在做心理疏導了?
可是他們婚后住在一起,對彼此的行程了如指掌,他不記得許池有見過心理醫生。
輔導員被凌宇突然變化的臉色嚇了一跳。他作為班級輔導員,做事從來都是盡心盡責的,班里學生的情況他都知道,也會根據學生的意愿,幫助學生保守秘密。
許池就是其中之一。
此刻見到凌宇的反應如此之大,像是對此完全不知情,輔導員意外道:“許池沒跟你提過?”
凌宇神色緊繃,沉默不語。
輔導員心里有了答案,他搖頭輕嘆:“許池那樣的性格,也確實不會跟你說。說來多虧了你,你們認識后,許池心態上更加積極,更加配合醫生的治療。雖然你們分開了,但是你們的相遇也是一段不錯的緣分。”
凌宇一句話也說不出,手里的筷子險些被他拗斷了,疼痛使他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王老師,許池當初的心理輔導,是在哪里做的?”
“心海。”輔導員道,“就在學校附近,她跟我們學校常年合作,你應該知道。”
他指了一個方向,“從那邊走就能看到。”
凌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學校的,他直奔心海心理診療室,他要去尋求一個答案。心理醫生看著凌宇的眼神依然溫柔慈愛,只是好像多了一層憐憫。
顯然,她早就知道,凌宇跟許池的關系。
凌宇心里有無數疑問,他一一問了出來,心理醫生沒有否認,可也沒有透露太多關于許池病情的消息。
她只告訴了凌宇一件事,那就是在他們婚前,許池來跟她告別,并送喜糖的事情。
凌宇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回到家的。當初離婚,許池把他的東西都帶走了,所以哪怕凌宇這三年再如何維持,房子里許池存在過的痕跡,都已經消失了。
凌宇待在書房,神情痛苦頹廢,他面前的書桌上擺放著之前被林爽丟進垃圾桶的合照。
他久久地凝望著照片里,青澀稚嫩的許池,心里痛恨的想,他都做了些什么。
許池不是在這幾年的婚姻折磨下才有了心理問題,而是痊愈之后的復發——因為他。
想到心理醫生的話,凌宇覺得心臟像是被刀子切割成了無數片。
許池當初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去跟醫生告別的呢。
凌宇的眼前仿佛浮現出許池從診所出來后,輕松快樂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