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入熱水后,杯體彩繪會變成白日烈陽普照的海面。
至于黎聽為什么會知道,因為這個杯子是她做的。
高三畢業旅行的最后,在一家陶瓷工坊,她照著付嶼闊微信頭像的圖片在老板的協助下做出來的。
大少爺那會兒還有點不樂意,問她:“就送我這個?”
她輕聲辯解,“這是我親手做的,你送我捕夢網,我送你自己做的杯子,比你有誠意吧?”
付嶼闊那會兒笑了聲,沒說話,但還是收下了。
想到這,黎聽笑了下,將杯子拿起來端詳了陣,正準備放回去時,看見了一盒放在桌面角落的東西。
黑色盒體,淺綠頂標,以及火紅的字體于盒體正中央標注出的極薄厚度。
黎聽愣了一下。
她當然知道那是什么。
但剛剛的篝火晚會,他不是說——
大腦思緒卡頓一瞬,想起提交休假申請時,聽見新聞部的同事聊起于楠要休半個月年假,組里新來的實習生討了巧,填補了此次空缺。
她當時恰好路過,聽到的最后一句是——
“聽說要出國玩,可能是陪背后‘男友’吧。”
又酸又嗆人的話語,聽得人生理不適。
黎聽那會兒其實想到是付嶼闊,但更多的是對于那兩個同事談資的反感。
匆匆離開,不想再聽到更多。
現在和面前的東西聯系起來,她忽然意識到,于楠很有可能是繼她之后下一個來這里的女生。
臨睡前,黎聽去衛浴間洗一洗剛剛不小心沖出拖鞋,而踩臟的腳趾。
溫熱水柱澆下的瞬間,她抬頭看眼不遠處的洗浴用品架。
如她嗅覺記憶中同樣品牌的沐浴液。
這些年,他的確沒換過。
茫茫失神之際,腳背忽然傳來一陣高溫的灼燙感。
冷“嘶”一聲,急忙關掉水龍頭。
瑩白腳背被燙紅了一塊。
好在熱水端沒開到位,溫度不算太高,打開冷水沖了會兒,熱痛感就消散干凈,紅暈也漸漸褪去。
從淋浴間出來,躺到床上的時候,黎聽在想明天要給媽媽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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