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煙喝了小口酒,又揉著眉心道,“因我難得回來,父皇明晚要在宮中舉辦家宴,要你也前去,容大哥要是為難,明日我幫你推托掉……”
韓冽微挑眉,“沒什么為難的。”
柳寒煙終于松了口氣。
次日天剛剛黑,兩人就去往了皇宮,到了舉辦宴會的殿外,聽見里面有絲竹樂舞之聲,宮人見了柳寒煙,連忙進門通報。
殿里樂聲瞬間停了。
柳寒煙與韓冽一同進了殿中,殿中正退出的舞伎與他們擦身而過,兩邊是一排排席地而坐的皇宮成員,皇子和后妃們都在,最中上位坐著須發半白的老皇帝。
一見了二人,殿里人目光齊齊投來。
“父皇,這位便是一路護送兒臣回凌水的朋友,容燁。”柳寒煙清聲向老皇帝稟報,面上帶了幾分淡笑,“若非容大哥幫忙,這批糧怕是不能及時送來。”
老皇帝聽聞,微微頷首。
將韓冽上下打量后,捋須道,“這么說,他對咱們凌水有功了,那這位英雄,想要什么賞賜?”
韓冽朗聲笑道:“幫助朋友,乃義不容辭之事,豈敢討賞?”
老皇帝聽得面露微笑。
正待要說,大皇子柳錚忽的出聲,“五弟啊五弟,這人分明就是剛與你成親的新婚丈夫,你卻非說成朋友,你既誑騙了父皇,又對不起這一路護你的夫郎,實是不該啊!”
老皇帝一聽,變了臉色。
其它人也嘩聲頓起。
皇帝瞪向柳寒煙,“老五,你大哥說的可是實情?這位英雄真是你那新婚的夫婿?”
攝政王向他賜婚這件事他自是知曉的。
柳寒煙面色僵硬,冷冷看向柳錚,再對上父皇目光,一時進退兩難,咬牙道,“父皇,這件事其實另有內情,我和容大哥他是……”
柳錚霍然起身,一臉厲色,“事實就是你想欺君瞞上,五弟,你真是好大膽啊!”
柳寒煙臉色難看。
老皇帝也面色不佳,沉聲質問:“老五,容燁果真是你夫婿?為何你卻要欺瞞于朕,你要是不說個清楚,朕可要治你個欺君之罪了!”
柳寒煙面色一白,握緊了拳。
一邊有人噗哧笑了聲,卻是四皇女柳碧出了聲,“父皇,我聽說他這夫婿身有殘疾不說,面貌還十分丑陋,嫁給這樣的人,五弟哪好意思說實話啊,你看他戴著面具,就知道肯定是在遮丑了,這也是五弟貼心吶,父皇何必動怒責怪呢……”
此話一出,眾人目光全落在韓冽臉上。
已有人交頭接耳笑聲傳來。
柳寒煙臉色青白,不由握緊了拳。
老皇帝打量他,也想到他剛剛進來時,走路似乎有些腿腳不便。
一邊的老二柳裴青,也跟著出聲,“四皇妹說的有理,但我還是覺得五弟你做得確實不對,即便咱們的這位弟婿五行不全,面貌有損,但他能一路護你,說明是個有情有義之人,你怎能嫌棄人家,不肯實情向父皇明說呢,咱們可不能做這種無情無義之人,對吧,還不快讓你家夫婿將面具摘下,這樣藏頭露尾面對父皇,實在是大不敬!”
柳寒煙青白的臉一下漲紅。
明知他們說這些,并非出自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