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棠想起在洛陽時,
藺稷設計冬狩,將演練當作真實的戰場。是故如那般情急狀況,外男武官方可破例緊急入內求見。
“去見見不就成了?”藺稷坐在東窗下吹涼一盞藥,
垂著眼瞼不曾抬起。
隋棠聞言嗔他,
“快喝,
喝完我們一道去前殿見老師。”
“不怕我著涼了?”
隋棠被噎了一下,翻了個白眼,心道平素風雪天我出府尋董真辨個草藥,
你都要跟著。這就在府中晃悠,還能凍著你不成。
藺稷端起藥盞,試了下溫度,“自個去吧,我等你回來歇晌。”
不去也好,哪都沒屋里暖和。隋棠將案上的果脯推給他,搭著蘭心的手去了。前后不過兩刻鐘,回來時藺稷單手支頤在養神。
“這樣快?”
他睜開眼看抱著暖爐走來的婦人。
“老師過來與我商量開春后的課程,然后給我列個書單,說是閑來無事可以反復閱讀,溫故知新。”隋棠蹙著眉,將一卷書冊遞給藺稷,“今歲的課程大差不差,年前都定好了,何勞老師走這一趟?”
藺稷接來閱過,確是一份無甚奇特的書單,“沒有旁的事嗎?”
“沒有。就問候了一下我傷勢。”論及這處,隋棠尷尬地笑了下,“大概昨日在前殿瞧見我一瘸一拐的狼狽相。”
藺稷也想起承明的那個眼神,低眉笑了笑。
他放下卷宗,掩口打了個哈欠。一夜未眠,那藥又催人發困,這會起了睡意。
隋棠見狀,拉上他的手就往內寢走去。
午后出了太陽,透過六菱花窗照進來,讓本就被地龍烘烤的室內愈發溫暖,藺稷聽著身側婦人催促,落下簾幔。
光影淡去,回首隋棠抱著他臂膀,睡得乖巧又安靜。
藺稷頓生兩分歲月靜好的念頭。
博望爐中香煙裊裊,滴漏滴答,申時一刻的時候,二人起身。時值蘭心來稟,方醫官來了。
隋棠聞言佯怒,“孤正要尋他呢,調的什么藥,苦死了。”
前殿之中,方醫官為隋棠搭脈。
隋棠真誠道,“辛苦方醫官,又給孤調方配藥。”
方賀搭脈的手指一滑,用力了些,索性剩下兩根指頭也施上一樣的力道,凝神了一會,掩過公主前頭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