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在稻荷崎男排部,他還是伸出手去拉了角名一把。
手掌接觸,干燥柔軟、溫度有些偏高,大片覆蓋在他掌心,不算陌生。
上輩子,他和角名倫太郎的接觸很多,從相親第一面時的觸碰臉頰、握手到之后逐漸熟悉,牽手、擁抱以及親吻,細小瑣碎的動作組織起來,竟也一步一步朝著更加親密的方向推進。
雖然他們直到死也沒有做到最后一步,但是對對方的身體、坦白來說并不陌生。
現在觸碰到的感覺,對比而言還是不同的。
不像成年后寬厚有力、可以撐住他的大掌,16歲時的手更多修長、偏向青澀,指節處的繭也僅是薄薄一層,觸碰到時微微發著熱。
掌心彼此觸碰、比起交握牽手更疏離謹慎,只是隨手一搭順手一抬的關系。
“多謝。”
“不用謝。”
黑發少年掛著笑,在自己答應好的一拉過后結束,他收回手看似方便就背在了身后,挑不出毛病。
角名倫太郎也沒什么多余反應,尋常到不能再尋常的接觸,被拉起來后就慢吞吞回到隊伍里去了。
拉完角名,后面沒有人,狐川辻人可以下場了。
直到站在場邊,遠離了眾人視野,他才慢慢把雙手背在身后。
背靠著排球館的墻壁、自己握著自己的手腕,空著的那只掌心滾著燙、像被過強的日光照射灼了般,克制不住發散熱意。
從被安排的相親第一次見到背對著他坐在咖啡廳的角名倫太郎開始,他就不得不該死地認知到自己這個顏控被把住命脈了這一確切事實。
所以直接承認自己對那張臉的主人存在欲。望也不是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事。
但是現在,絕對不行。
——色字頭上可是一把刀啊!
他是十六歲的殼子里裝著三十歲的靈魂,但是這位活躍在球場上的角名同學可不是,這位可是純純正正的未成年!
性取向未定、喜歡的類型未定、更別提那家伙——還是有暗戀對象的!
重生前在清吧的會面,從十五年后的宮侑與宮治口中知曉的這一事實:
暗戀與暗戀的人,都在稻荷崎。
打散回憶,忽略手掌心里不斷向著皮肉深處進發的癢意,狐川辻人朝著窗口的人點了下頭算作打招呼。
他們現在又不像上輩子,是什么親近關系,對于這位角名同學來說,他頂多算是個朋友的兄弟的朋友,隔壁班的同學,甚至還在再次見面的時候咬死先前沒遇見過,如果他是角名的話,現在再看自己,絕對是個無比奇怪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