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也僅限今天之前。
他的排位在黃瀨涼太后三位,正好是黃瀨回到候場區與他打了個照面的點。
走秀的模特們都有一個共同認知,只要燈光傾灑,出現在鎂光燈與鏡頭前,他們可以與臺上的一切互動,只會更好地襯托自己。
黃瀨涼太就是這一次——屬于他的畫框。
金發、身形高挑的白騎士在t臺之上憑借著那張英俊瀟灑的臉龐與蜂腰猿背的勁瘦身材吸引了一大波受眾目光,目送他退場——本以為到此為止。
但只一幀、他定了一秒,帶著白色手套的左手搭在左肩,他微微側臉俯身、像極了皇室騎士在為他認可君主獻上忠誠與服從,并在那張陽光俊逸的面龐上緩緩勾起笑容,掀起的蜜金色眸子一眨不眨望向黑暗籠罩的地方,
跟隨他視線的受眾們倍感疑惑,被引導著——也向黑暗之中投去視線。
“咔噠”。
輕微又清脆的一聲響。
是鞋跟踩在地面上發出的聲音,不該如此清晰、但偏偏又如此清晰。
燈光倏然變化,由前半場的光明璀璨一步步入猩紅復古,配樂恢弘陡然降調,急速甚至隱含催促,像極了被追捕的恐懼與慌張——
特效組跟上,猩紅絲絨幕簾緩緩向兩旁拉開,紅霧般的黏稠霧效騰升,從黑暗與紅霧般邁出一步的人影一時只見一截雕刻浮雕綴著寶石的華貴手杖,
手杖輕點地面,踩著大提琴重音下的一步再度邁出,緋紅血霧中的身影從模糊轉至清晰,蒼白郁色的面頰,猩紅一點色落在他的唇間,兩點眼瞳漆黑、如噬人的深淵,
一步一步邁出,優雅又從容,自如如巡視他領地的王者。
本該如此可靠,備受臣民愛慕與推崇,但是顯然不是——
隨行走間晃動的是從發間皇冠直至宮廷裝束、甚至腿環之上一路繚繞而下的水滴形紅寶石裝飾,光線直射下映出血紅的芒光。
——是血。
但不是從這位高貴君主的青藍血管中淌出的。
每一步邁出都能讓人將他看得更請,白色蕾絲蓬松襯衫與半開領口上潑灑的大片大片的血跡,紅寶石點綴其中,熠熠閃耀,
他駐在手中的手杖頂端也不是正常認知下所有人以為的寶球或皇冠,而是雕鑿成水晶的頭骨!
生命是他掌中之物,輕易玩弄在指尖。
他輕嗤又不屑,鴉羽黑發淌在臉側,透過的視線滿溢著一切欲望都被滿足過后的饜足與無聊,此刻只等待被無能的臣民以血取悅。
一步又一步,踩在心臟上的鼓點,鞋跟觸及大理石站臺,紛紛揚揚落下紅色彩帶環繞在他周身卻依舊不敢靠近,周身氣場強盛、如鉆石般難以直視,甚至對眼睛造成負載、只是直視他心底就被牽引著生起不可控的臣服與追隨。
——簡直就像極了愚從的狂信徒。
直至真正走近,所有人才看清這位猩紅暴君面上的表情、邪戾頑劣,漆黑的一雙眼瞳宛如嗜人的野獸,蒼白陰郁的面頰映上霧氣般的緋紅,滟色漣漣,眼瞳極熱又極冷,宛如封亙在寒冰內灼熱不息的地火。
他在笑,割裂又殘忍,整個世界都不過是他眼中隨心停留的游樂場——
大提琴倏然轉換高昂之音,加入跳躍的鋼琴音符,
同主題的其他模特跟從隨后出場,但氣場卻無一壓過那位猩紅暴君,再沒有他那般驚艷、引人狂熱,被壓得只能像是跟隨他的簇擁或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