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掙扎著脫出,尋找到自己的聲音,
狐川辻人聽見自己這么問,“那…角名你是怎么想起要送……向日葵呢?”
試探、停止不下來的試探。
理智明知道這是錯的,16歲的角名倫太郎送出的向日葵不可能與上輩子那持續了十五年的向日葵搭上關系。
但是……萬一呢?
萬一,角名倫太郎就是那個人呢?
“……”
“辻人,”
被詢問的人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不輕不重地又叫了聲名字,被念到的黑發少年緩緩抬起頭,視線后一步落下,隨著聲音答道,
“在…在的。”
狐川辻人望進一雙久久等在那的幽綠眼瞳,頂光映射下,略略有些深暗。
眼睛的主人表情很少,是在人面前一如既往的模樣,仿佛沒有差別、又仿佛多了些變化,凝視著他的時候、無端露出些許集中,他沒直接回答,只反問道,
“向日葵的話語,你還記得嗎。”
——一句既像是疑問句又像是陳述句的話語,也更像是一個心知肚明提問的回答。
狐川辻人張了張口,
他當然知道,他也從來不陌生,在人生中第一次收到那束向日葵的時候、在他還是真真正正的16歲的時候,對未來一無所知的黑發少年興高采烈地點開了手機,也滿懷期待地進行了查詢:
‘向日葵的花語:沉默的愛,以及,沒有說出口的愛。’
眼瞳弧光輕微閃過,漆黑兩點停留在幽綠之中,久久無聲,他們彼此對視、眼中不分你我。
呼吸也情不自禁放輕、甚至變得緩慢,一人站著一人坐著,仰臉與俯視對上,隔著空氣的心跳聲、血液沖刷聲、略顯聒噪的汩汩聲,都在耳膜邊沿無限制放大。
恍惚間,他錯覺自己甚至能聽到對方的心跳。
強壓了壓情緒,黑發少年擠出一點笑、半掛不掛掛在臉上。
愛、沉默的愛、沒能說出口的愛。
他狀似開朗問道,“那這次……也是作為粉絲嗎?”
角名倫太郎只看著他,隔著一層軀殼,仿佛直接看透了他的靈魂。
在那么一刻、狐川辻人甚至生出面前看著他的根本不是一直以來認知中所認定的16歲的角名同學,而是同他一樣、擁有一個15年后的靈魂的——角名倫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