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王沉默了一下,問道:“你……會武嗎?”
“不會。”程思沅搖頭,“因臣妾的母親說,臣妾這一身蠻力已是可怕,若再習武,將來只怕更要嚇著您。”
“哦,那便好……”
誠王長舒了口氣。
不然他怕往后兩人生了爭執,她一氣之下對他動了手,他可實在受不住她一拳啊……
夫妻倆坐的馬車晃晃悠悠往京城而去,此時停在官道另一側的一輛馬車上,一只纖白的柔荑緩緩放落車簾。
裴蕓就知誠王不可能真的任由誠王妃與他和離。
想起二人適才的對話,她鴉羽般的眼睫低垂。
他們小夫妻如山間泉水般清冽澄澈的感情難免令她有所動容,甚至讓裴蕓忍不住想,若她當年早些與太子坦誠,他們之間沒有那么多隔閡,是否也會是這般模樣呢。
思至此,她揚唇笑了笑,都過去了,而今她只喜歡往前看。
次日,誠王一瘸一拐地特意去了趟東宮澄華殿。
看他踏進來時,春風滿面,喜上眉梢的模樣,李長曄便知事兒當都已經解決了。
果然,只見誠王對他拱手施禮道:“三哥,我今日是特意來道謝的。”
李長曄稍一挑眉,“謝孤?”
“三哥也是要謝的,三哥昨日那話也算是點醒了我。”誠王嘻嘻一笑,“不過,我主要是想感謝三嫂,但我不好去她宮中親自道謝,就只能讓三哥代為轉達。”
誠王思索片刻,又道:“三哥,其實……昨日我也看出來了,你與三嫂之間,似生了些齟齬,可你還是很在乎三嫂的。”
李長曄眸光黯淡了幾分,他薄唇抿緊,并未言語。
誠王就知他說中了,“三哥,昨日我聽到沅兒離開的消息時,才恍然大悟,我不能沒有她,我甚至不敢想象往后沒她的日子該有多痛苦,如此想著,我就為前段日子放不下那些自尊冷待她而后悔,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呢。所謂往事不可追,來者猶可憶,若因著一些事,讓歲月就這般平白蹉跎,三哥不會覺得很可惜嗎?”
李長曄聞言沉思了許久,倏然喃喃了一句“你說的很對”,猛地起身闊步往殿外而去。
因他走的太快,誠王仍懵怔著站在原地沒反應過來,常祿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吩咐身側的小內侍帶上傘再去追趕太子,旋即笑著走過來,躬身道:“奴才多謝王爺,我家殿下已然苦惱了好幾日,多虧王爺這話點醒了他。”
皇宮,御花園。
裴蕓在琳瑯殿內憋得慌,便抱著諶兒出來透透氣,嗅嗅九月最后的桂花香,不想原還晴空萬里的,沒一會兒卻積聚了一片烏云,眼看著便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