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當蘇予笙將工作數據硬盤交到孫助理手上的時候,孫助理像是被燙到一樣連連往后縮,表情比苦瓜還難看:“蘇總,您真的不回去了嗎?您不回去,我沒辦法跟沈總交差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目光死死地盯著蘇予笙手中的硬盤,祈禱這玩意立刻摔碎或者壞掉。
蘇予笙已經一個多星期沒去集團了,走之前跟財務打過招呼,還賣掉了手上20的股份,這些沈言非都知道,但是他卻堅信蘇予笙是在鬧脾氣,不是真的走了。
最初的幾天,沈言非到處去找蘇予笙,但是找不到人,到后面就沒去了,只是每次遇到需要討論和決策的問題,他都只有一句話“等蘇總回來再決定”。
孫助理被他逼得幾乎要發狂,幾次都想上前瘋狂搖醒他,大聲沖他喊:“總裁,時代變了!蘇總真的走了!”可話到嘴邊,他又被沈言非幽幽地眼神盯得頭皮發麻,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可是他心里好苦逼,好郁悶!每次跟沈言非匯報工作,他都一副心不在焉,對于任何說蘇予笙離開的話,他都一副“我不聽不聽,你們在胡說,全給老子滾蛋”的架勢,完全無法溝通。
另外一邊的蘇予笙卻是一副去意已決,絕不可能更改的樣子,每次他想悄咪咪地跟她聊點沈言非的話題,或者問問她的近況,她什么都不說,工作以外的事情,沒有多余的一個字。
特別是今天還專門約他出來,把自己近些年手上有的一些核心資料全部拷貝出來交給他,他真的覺得天都要塌了!
他只有一個想法,絕對不能接,接了沈言非會恨他一輩子!雖然聽起來像是沒什么邏輯,但是他下意識地就是這么覺得的。
“蘇總”,孫助理小心翼翼地開口:“過幾天是新予集團的股東大會,您雖然賣掉了一些股份,但還是集團的大股東,要不您明天來參會,再跟沈總聊聊?”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沈總這一個多星期都睡在辦公室,吃飯也沒什么胃口,憔悴了不少。”
他循循善誘,知道她心軟,又特別在乎沈言非,決定動之以情。
沒想到她這次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果斷拒絕:“會議我不去了,資料放在這里,你拿回去給他,沒什么事的話,我先走了。”
她拎起包干脆利落地起身,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了句:“孫助理,這些年辛苦你了,謝謝。”
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個纖細的背影。
“哎,哎,蘇總,您這……”孫助理眼看阻攔無望,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新予集團頂樓,偌大的辦公室里只剩一身灰色襯衣的沈言非和戰戰兢兢的孫助理。
新予集團的大樓修的極為氣派,站在頂樓,通過3米高的落地窗往下望,能俯瞰整個江城,有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掌控感。
可此時孫助理卻恨不得從這里跳下去。
自從他硬著頭皮把硬盤交給沈言非之后,他就沒有說話,整整10分鐘,他沒有多余的表情,也沒有多余的話,壓迫感卻大到像是一座能把人瞬間壓塌的山,連呼吸都下意識地開始急促。
她身上穿著他沒見過的男……
孫助理無語望天,
雙手尷尬地相互搓著,幾乎要被這無形的壓力逼得倒地不起時,沈言非終于回頭,
漆黑的瞳仁淡漠地看了他一眼,
聲音沒什么情緒,
卻讓人下意識地打個冷顫:“她沒有說什么時候休完假回來嗎?”
孫助理徹底崩潰,
原本就已經覺得壓力如山大,
來之前恨不得做了兩個小時的心里建設才敢來見沈言非,可他卻像是突然智商倒退100,完全聽不懂人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