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早就有這種感覺,只是自己不信邪,想趁著蘇予笙懵懵懂懂還未來得及正視自己內心之前,先橫插一腳,先沈言非一步把人哄到手,然后帶著她回京城,遠走高飛,這輩子見不到沈言非。
只要不見面,她就意識不到他對她的重要性。
他想利用這個時間差,雖然一早就知道這不是什么君子所為,但是他沒得選,在做一個謙謙君子和擁有她之間,他永遠會選擇后者。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他還沒來得及哄走她,蘇予航就出了車禍,她對沈言非的感情在他說出“我自愿捐的”這句話時,所有壓抑已久的感情夾雜著虧欠,驟然間像洪水一樣傾瀉而出,沒有什么能夠阻擋。
從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大概是要輸了。
意識到自己迷迷糊糊之中不小心喊出了沈言非的名字,像是心事突然被揭穿,她有幾分短暫的局促,看著林奕維沒有說話,就主動找了個話題:“奕維,你怎么來了?”
“突然有點想你”,他喉結動了動。
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一不小心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無奈地嘆息:“我給你帶了宵夜。”
這不是他第一次說“想你”類似的字眼,蘇予笙只是怔了一下,沒有多余的回應,隨即提著食盒打開看了看,嘴角彎了彎:“哇,好香,都是謝姨做的嗎?”
林奕維似乎早就猜到她的反應,對于他的表白或者“想你”類似的話語,她并不算排斥,心情好的時候還會笑笑,可是卻從來沒有回應過“我也是”。
多想聽到她說一句,就當是為這段感情畫上句點,哪怕糊弄糊弄他也好,可是她卻清醒地保持著距離,一字一句都不會逾越半分。
想到這,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聲音依舊溫暖和煦:“湯是謝姨燉的,糕點是我做的。”
“你居然會做糕點?”她睜大杏仁般的眼睛,顯得很是意外。
他點了點頭,從食盒里一盤盤端出一些京式糕點,棗花酥和鮮花玫瑰餅做的色澤誘人香氣撲鼻,每盤糕點的顏色搭配和裝盤都用足了心思,一看就是林奕維的作風,極致的認真和考究。
看到這她有些自慚形穢地點了點頭,想當初他發(fā)燒那次,她也給他送過糕點,幾塊親手做的綠豆糕讓她自信滿滿,總覺得會做糕點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沒想到林奕維不僅會還做得這么好,又偏偏不告訴她,哄得她自以為是的開心了這么久。
面對她的震驚,他并不意外,眉眼彎彎望向她,笑著解釋:“我母親婚后就沒有再工作了,閑來無事就喜歡研究這些糕點制作,我看過幾遍她做,慢慢也就學會了”
“嘗嘗看。”他指著糕點慢慢說。
蘇予笙沒有推拒,用手拿起一塊棗花酥,咬上一口,滿嘴都是棗泥的香甜,細膩軟糯,入口即化,吃到嘴里心情都變得好了很多。
一口驚艷,她忍不住又咬了一口。
林奕維在旁邊靜靜看著她吃,半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輕飄飄地開口:“學妹,我可能要離開江城了。”
“啪嗒”,咬了一半的棗泥酥掉到了地上,蘇予笙沒有去管,而是直直抬起了頭,目光中全是震驚:“為什么?”
他笑了笑,故作輕松,語氣神態(tài)就像是在跟她討論“鮮花玫瑰餅也很好吃”:“當醫(yī)生太累了,不想干了,想回去繼成家產。”
蘇予笙用力搖了搖頭,知道這是他故意編出來的借口,江城醫(yī)院心血管科的主任、江城大學最年輕的教授,醫(yī)學界公認的最有希望升院士的人,怎么可能因為這么一個理由放棄?
就算他不想干了,這些單位都不會放他走,想要離開,哪會這么輕輕松松。
她輕嗤一聲,眼睛中有哀傷:“奕維,你騙我。”
林奕維神情不變,靠近幾步,一雙清潤的眼睛望向她,把無奈隱藏起來:“其實不算騙,你應該知道,我們家是京城林家的旁系,前段時間主家那邊來了消息,說原定的繼承人出了意外,被驅逐出境,現(xiàn)在主家那邊左挑右選選不出合適的繼承人,可能覺得我條件合適,于是就準備召我回去,接任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