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正是他經常看見的嗎。
甚至男人有時會成為這場悲劇的劊子手。手起刀落,看著似乎無盡的鮮血在身下蔓延至腳邊。
他總是擅長做制造災難的那一方。
所以,別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啊。
穩穩搭在手。槍扳機的手指微不可察顫抖了下,即使不去特意關注,他也能察覺到有股執著的視線一直鎖定著自己。
是萩原研二。
他掏空了自己全部的猜測,也想不通這人為什么會這樣信任自己,明明他們總共見面還不到兩次。
用黑色將自己偽裝起來的男人在心底冷嘲一聲,可惜要讓對方失望了,他所在意的就只有那點東西。
利刃逐步貼近柔軟的皮膚,壓迫出一連串的血珠。熟悉的血腥味蔓延開來,過往的記憶逐漸被喚醒。
恍然間,對面人質稚嫩的臉龐悄無聲息被替換為記憶里警校后輩的容貌。
顯示器上復又開始的倒計時,炸彈臨baozha前,萩原研二焦急通知大家緊急撤離的表情。
即使黑澤陣沒有親眼見到這一幕,但以他對后輩的了解,甚至可以在腦內豐富描繪出這樣一幅場景。
身后是沖天的火光,將青年身穿的警服映照上輝煌金光。
在最后的幾秒鐘,他意識到了自己的結局,露出個釋懷卻不失堅毅的笑容。
看得黑澤陣心煩。
——如果是為了公眾的利益,我很樂意迎接死亡*。
他忘了是什么時候聽到的這句話,只是猶記得青年臉上的憧憬,以及對于信仰的向往。
眼前的后輩是那樣適合照耀在陽光下,于是黑澤陣放任對方從事危險的拆彈工作,放任對方踏入名為死亡的深淵。
黑澤陣沒趕上萩原研二的死亡,但他卻親眼見證了松田陣平的犧牲。
該說他們不愧是幼馴染嗎。
相同的日期。
相同的方式。
相同的信念。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警察選擇主動站上行刑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