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試著舔了下沾著咖喱的勺子,頓時被辣得火冒三丈,連忙找水喝。
“嘶,就在剛剛、嘶,我被森先生辭退了!這個咖喱真的好辣啊!”
太宰治仍覺不死心,鼓足勇氣又打算嘗第二口。
織田作之助點點頭,這確實是個好事,不同再做那么危險的工作,雖然對于敵人來說,太宰才是最危險的那個。
不過……“原來黑手黨還可以辭退嗎?我以為只有犧牲這一個結局。”
“當然不是……”太宰治突然像是怕驚擾到了什么一樣,輕聲說:“是有人和森先生做交易,將我們的自由換來的。”
“我們?”織田作之助敏銳抓住重點。
“沒錯哦,是我和你,”太宰治肯定道,隨后又小聲說:“他可真會操心。”
“是誰做的?”織田作之助不解,在他印象里能為自己這樣付出的人數不超過一個手掌。
“是安吾做的。”
“……?”織田作之助的腦袋上冒出幾個問號。
等太宰治和咖喱艱難搏斗仍然落敗后,一轉頭才發現某退休殺手一臉懵的神情。
“啊,我好像還沒和你說過吧,”他一副才想起來的表情,“安吾其實沒有死。”
織田作之助的神情從震驚、憤怒、再到逐漸危險起來的面無表情。
“太宰,我覺得你務必要和我解釋清楚,你覺得呢?”
太宰治忍不住流下一滴冷汗,生氣的織田作真的好恐怖。
在一五一十將全部——包括穿越兩年時間的事都告知織田作后,后者靜靜地思考著什么。
半晌,他突然提起另一件事,“所以讓店老板和孩子們搬家是你的手筆?”
“我可是特意挑選的這個位置,”太宰治承認:“你不是提過喜歡在海邊創作嗎。”
“怎么忽然想起這個?”太宰治好奇。
“只是才意識到……我好像欠了你們很多。”織田作之助的心情低落。
明明很早以前自己就察覺到安吾和太宰之間不對勁、有事在瞞著自己,可那時的織田作之助只一味遵守著愚蠢的邊界原則。
縱然三人是好友,但在港黑這樣敏感的局勢下不能躲過干涉互相的事情。因為害怕會和人產生親密的聯系,會傷害到他人,所以不愿意、甚至主動避開了某道界限內的東西。
可所有的事情其實自己都清楚不是嗎?
他所謂的“避嫌”反而成了放任朋友們受傷害的原因,但凡自己能再關注些,就能制止這些傷害發生了。
這樣想著,織田作之助立刻收拾起來現有的裝備。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全委,他怎么可能還袖手旁觀?
安吾這么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如果就這么裝作全然不知地生活,那他的下半輩子都將會生活在愧疚里。他就永遠都無法拿起筆了。
“織田作……”似乎明白了他的想法,太宰治第一想法就是勸阻,現在已經安全了,如果闖過去就會打破這道搖搖欲墜的平靜。但他隨即想到自己并沒有資格。
安吾向森先生提出的條件里甚至還加上了他。
良久,直到織田作之助收拾好快要出發,太宰治才埋著頭擠出來一句話。
“……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