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才安置好西魏的使者,姜祁鳳與他們打交道時只覺得有些奇怪:“西魏的國君并非貪得無厭之人,從前他也有意與我們結(jié)盟。如今北齊被滅,于我們兩國來說都沒有壞處。西魏此舉,實在算不得明智。”
如今她們打了勝仗,士氣高漲。在不少人看來,她們才吞并了北齊,若西魏在此時與她們交惡,大可出兵。
申屠嵐察覺到了這一意圖,忙道:“陛下,長公主,在末將看來,如今當(dāng)與民休息,不宜與西魏開戰(zhàn)。”
且不說將士們需要修整,就說她們才從西魏借道,若此時開戰(zhàn),只怕會引得周邊小國不安。雖說此事卻是西魏先挑釁,但這個理由未必能堵得住悠悠重口。
更讓人省不透的是,西魏的君主為何會突然想要五十座城池。
姜祁煜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看了眼在議政殿的大臣。六部尚書雖是忠心耿耿,但她要說的話總不便讓她們聽到。
她默不作聲地聽著大臣們對此事的看法,因為事發(fā)突然,大臣們想的無非是與西魏交戰(zhàn),或是派使臣談別的條件。
姜祁煜只覺得這些都無法解決眼下的問題,等朝臣離開,她才開口:“母皇,從前妃千笑的心腹……就在西魏。”
姜祁煜不希望此時和妃千笑有關(guān),可西魏國君突然變了態(tài)度,若非是從前在韜光養(yǎng)晦,便是有人從中挑撥。
總不至于是妃千笑身邊的人以為妃千笑受辱,為了救出妃千笑,這才想著挑撥西魏與南疆的關(guān)系。
可妃千笑明明是愿意留在這的,她們也該講點道理才是。
姜祁鳳看向姜祁煜:“阿煜,妃千笑不是你帶回來的嗎?你抓到她時,就這么放過她身邊的人?”
那些人是妃千笑的心腹,有的還是妃將軍的舊部。由著她們?nèi)ノ魑海刹皇且鍪隆?/p>
就算姜祁煜不想殺那些人,也該把她們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是。
姜祁煜有些懊惱道:“當(dāng)初妃千笑說什么愿意用她的命換那些人活下去,我瞧著她帶的人不多,錢財也沒多少,只當(dāng)她們成不了氣候,便把她們放了。”
帶兵進北齊皇城時,姜祁煜還特意讓人查了北齊朝廷從妃千笑府上收入國庫的錢財。
將軍府上大部分錢財都被收歸了國庫,妃千笑的人應(yīng)該沒帶走多少才是。
在姜祁煜看來,就算她們要對南疆不利,也得有銀子才是。
女帝搖了搖頭,正要讓人“請”妃千笑過來。
姜祁煜又想起了一件事:“母皇,此事或許與妃千笑無關(guān)。當(dāng)初我攻入皇城時,北齊的武將要么戰(zhàn)死,要么歸降,只有師云裳一人不見了蹤影……師云裳也是妃將軍的舊部,會不會是她?”
女帝微微蹙眉:“既是妃將軍的舊部,如何與妃千笑無關(guān)?”
姜祁煜道:“當(dāng)初師云裳不滿北齊皇帝,意圖拉攏謀反,妃千笑不愿與她同流,還被她的人射傷。這些事情,阿月也知道。”
就算姜祁煜現(xiàn)在與妃千笑有了點私人恩怨,但她也不會公報私仇,更不希望姜祁月難過。
姜祁鳳道:“阿煜,妃千笑不過是外邦人,縱然她與阿月交好,你也不該失了判斷。從前北齊皇帝將兵權(quán)握在自己手中,師云裳手上并無實權(quán),妃千笑若伙同她謀反,恐怕討不到什么好處。可是,今時不同往日。”
姜祁鳳擔(dān)心的是,這一切會不會是妃千笑有意為之。先是放出布防圖,引得南疆與北齊開戰(zhàn),再著人挑撥南疆與西魏的關(guān)系,她再坐收漁翁之利。
若非這個理由,姜祁鳳也想不明白為何妃千笑會對姜祁月用情至深。
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人,不惜背負叛國的罵名,不惜舍棄萬貫家財。這些道理,姜祁鳳一直想不通。
除非,妃千笑有別的圖謀。
姜祁鳳話未說完,女帝與姜祁煜已經(jīng)聽出了她話中所指。
也不怪姜祁鳳與女帝會懷疑。當(dāng)初她們試探妃千笑,姜祁煜只說妃千笑對姜祁月的感情不假,但那日妃千笑與姜祁月說的什么前世今生,姜祁煜只當(dāng)沒聽過這件事。
姜祁煜解釋道:“我并非失了判斷,相反,正因我與妃千笑打過交道,我才覺得她沒那個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