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你總是這幅得過且過、混日子的模樣,虞汀蘭會跟著旁人跑了嗎?!”
林間的蟬鳴驟停,悶熱的風也忽然頓滯。
荷包砸在蘇積玉xiong口,無聲墜地。
一時間,他就好像被一箭穿心般,窒息般地瞳孔收縮,臉上的血色也頃刻褪盡。
“……三叔公,姑姑。”
蘇安安折返回來便看見這一幕,她弱弱地問道,“你們是在吵架嗎?”
蘇妙漪恍然回神,眉眼間的鋒銳盡收。
越是親近的人,越知道如何傷害彼此……
怒意平息,取而代之的便是懊悔。
不等蘇妙漪張口挽回,蘇積玉已經臉色青白地拂袖轉身,連行李也不要了,只拾起地上的盤纏,抬腳就走。
“三叔公!”
蘇安安著急了,“三叔公你去哪兒?姑姑,姑姑你還愣著做什么,快去把三叔公追回來啊……”
蘇妙漪心里雖不好受,可盯著蘇積玉決然的背影,仍是咬咬牙,賭氣道,“隨他去!我就不信他真的會回婁縣!”
一番爭吵下來,蘇妙漪頭疼得厲害。茶也沒心情吃了,直接回了馬車上小憩。再睜眼時,天竟是已經黑了。
蘇妙漪昏昏沉沉地坐直身,一張口,嗓音都啞了,“蘇安安?”
車簾被掀開,蘇安安慌慌張張地,“姑姑你終于醒了!”
“我爹呢?回來了嗎?”
“沒有!”
蘇妙漪恢復清醒,眉頭緊鎖地起身下車。
夜色漆黑,整個官道上除了驛站附近掛著燈,方圓百里似乎都陷在黑暗中。
蘇妙漪眼皮不安地跳了跳,“蘇安安,叫車夫,我們回婁縣。”
馬車調轉方向,又上了官道。
一盞茶的功夫后,蘇妙漪忽地聽見路邊傳來了隱隱約約的人聲,她連忙叫車夫停車,掀開車簾往外一看,竟是一支傷亡慘重的商隊。
“瞧這架勢,他們應當是遇見山匪了。這附近十里都歸鱔尾幫,他們可是這一帶山匪里最窮兇極惡的……”
車夫對蘇妙漪說道。
蘇妙漪心里一咯噔,不顧車夫的阻攔跳下車,直接奔向幾個受傷不算太嚴重的人,“你們可瞧見一個穿藏藍色長衫的中年男子,大概比我高些,一身書卷氣,斯斯文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