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得顧玉映頭暈腦脹,抬手就要將自己的步搖和耳墜摘下來。
蘇妙漪連忙攔住她,“你做什么?”
“你不是說不好看么?我若是戴著這些去傅夫人的生辰宴,豈不是要叫人笑話?”
“叫人笑話才好呢!”
蘇妙漪拍下顧玉映的手,重新替她整理好步搖和發髻,“你就是平日里太端著了,渾身上下挑不出任何錯處,才叫人難以接近。你可知道,人與人交往,偶爾自曝短處,反而會事半功倍……”
顧玉映若有所思,垂下手,任由蘇妙漪動作,“自曝短處,不會叫人看低么?”
蘇妙漪笑了,“這世上,誰人沒有短處?暴露些無傷大雅的小瑕疵,只會讓旁人覺得你可愛可親,與自己是同類。這叫什么,這就叫光而不耀。”
顧玉映一怔,看向蘇妙漪。
「方而不割,廉而不劌,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顧玉映,你博覽古今、學富才高,怎么到頭來連《道德經》都未曾讀明白?」
想起容玠那日譏諷自己的話,顧玉映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微妙。
“……怎么了?”
蘇妙漪不解地問。
顧玉映動了動唇,遲疑道,“你與容玠……”
蘇妙漪愣住,一顆心不知為何竟懸了起來。
“你與容玠……不愧是義兄妹。”
顧玉映感慨道。
蘇妙漪訕訕地松了口氣,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何這么說?”
顧玉映遲疑片刻,還是將容玠那日的話告訴了蘇妙漪。
“我與他相識多年,從未見他動過肝火。可那日是我第一次能感覺到,他在生氣。我想,他應當是怪我害了你。”
“……”
蘇妙漪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尷尬地笑了笑,之后便一直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