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她剛要起身,一只手卻忽然從旁探出,在桌下攥住了她的手腕。
“!”
蘇妙漪動作一頓,不可置信地朝桌下看去。
只見一修長白皙、指節(jié)分明的男人手掌正扣在她的腕上,力道不輕不重,可卻牽制著她再難起身。
蘇妙漪錯愕地抬眼,便見這只手的主人仍是正襟危坐,面無波瀾地飲著茶,就好似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一般。
……越來越莫名其妙了。
蘇妙漪暗自咬牙,想要將手從容玠的桎梏下掙脫開,可卻是怎么也抵不過他的力道。更何況對面還坐著那么些人,若是她掙扎的動作再大些,勢必會被其他人看出端倪。
“不是要和我換位置么?”
另一邊,凌長風已經(jīng)雨過天晴,興沖沖地站了起來。
蘇妙漪被扣著手動彈不得,掃了一眼對面的顧玉映,終于放棄了與容玠魚死網(wǎng)破的念頭,硬生生坐在原位,悶聲道,“不換了不換了!懶得折騰……”
凌長風只能又悻悻地坐了回去。
下一刻,蘇妙漪手腕上的力道驟然消失。
她驀地收回手,瞋目切齒地看了容玠一眼,刻意往凌長風的方向挪近了些,和他拉開距離。
不多時,扶陽縣主便到了。除了挨了板子、不方便起身的蘇妙漪,眾人都紛紛起身見禮。
見容玠也在,扶陽縣主頓時露出些欣然之色,“今日是家宴,不必多禮。”
凌長風抬頭瞧見扶陽縣主的模樣時,卻是微微一愣,忍不住咦了一聲。
此刻的扶陽縣主已經(jīng)換回了華貴靡麗的裙裝,簪戴著翠羽明珰。如墨的鬢發(fā)里再瞧不見一根銀絲,更神奇的是,就連白日里出現(xiàn)的皺紋也消失不見,整個人容光煥發(fā)、還年駐色,全然不復在公堂上的衰頹和憔悴……
蘇積玉等人亦是覺得驚奇,卻沒敢像凌長風表現(xiàn)得那般明顯。
不過扶陽縣主也從他們的目光中有所察覺,撫了撫鬢角,在容玠身邊坐下,笑道,“今日上公堂前,妙漪特意為我妝扮過……”
聞言,眾人才恍然大悟。
“看見華服盛妝,便會聯(lián)想到水性楊花、朝三暮四,偏要素衣陋顏,才能打消些許疑心……”
顧玉映與蘇妙漪相視一眼,忍不住感慨,“容貌與衣裳,何時才能不被當作原罪?”
正說著,容云暮和容奚也到了。
容奚自然是一進來便找到了蘇安安,在她身邊落座。如此一來,宴廳里便只剩下扶陽縣主身側的位置。
“……”
容云暮一時竟踟躕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