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非以他們為恥,想要與他們撇清干系。
縣主無奈地笑,“看來我們母子倆,都總是在做自以為為對方好的事。”
“其實您不必去佛寺,也不必……”
容玠抿唇,“繼續為爹守寡。”
扶陽縣主愣住。
她猜到容玠會來勸自己留下,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容玠竟會同她說,不必再為容云錚守寡……
容玠眼眸微垂,想起了那一晚,他把蘇妙漪從水中救起后并未及時離開,于是便親耳聽到了扶陽縣主瀕臨崩潰的傾訴。
直到那一刻,容玠才意識到,這么多年來,他心心念念要為父親和祖父復仇,卻從來沒有考慮過母親的感受……
扶陽縣主除了是他的母親,是容云錚的遺孀,她亦是她自己。
容玠有選擇背負仇恨、討回公道的自由,扶陽縣主和容云暮亦有放下一切、重新開始的自由。他們都不應該干涉彼此的選擇。
他不該對他們心生怨懟。
“我已經不是那個需要被您護在羽翼下的稚童。往后,該換做我來護著您了……就像今日一樣。”
容玠想。
即便是母親真的遵從內心所愿,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扶陽縣主眼眶又有些泛酸,可她還是搖了搖頭,“玠兒,如今這個關頭,臨安城里人人都看著容氏,就連汴京也有人盯著你容玠。母親不能幫你什么,但至少不能拖你的后腿……”
容玠微微蹙眉,剛想再說些什么,卻被扶陽縣主打斷。
“母親相信,你想做的事一定能做成。待有朝一日,你如愿以償后,母親就可以回臨安了。至于其他事……”
縣主的聲音略微輕了些,“也以后再說吧。”
容玠沉默。
“更何況,我這次去凌音寺,也是為了妙漪。”
頓了頓,扶陽縣主轉眼,試探地看向容玠,“我走以后,你與妙漪還是要多來往走動,彼此之間最好有個照應……”
容玠掀了掀唇,神色莫測地說道,“我們是義兄妹,自當如此。”
“……”
縣主打量了他幾眼,一時竟也看不出他到底是認真的,還是略帶譏諷的氣話——氣她當初給了蘇妙漪那鐲子,收了她為義女。
扶陽縣主想了想,還是裝作沒聽出容玠話里話外的埋怨,只輕咳一聲,說道,“世間像妙漪這樣好的女子,鳳毛麟角。”
容玠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