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樹下,拜石臺上。
秦行首和顧玄章正品茗對弈,那仆從便匆匆回來了,“老爺,打聽到了。”
顧玄章望過來,“打聽了什么消息?也帶我聽聽。”
秦行首笑道,“方才進府學(xué)之前,我剛好撞見知微堂的蘇老板出門。她那陣仗,像是要去市集上搶什么寶貝……那我這好奇心不就上來了?說吧,蘇老板做什么去了?”
“蘇,蘇老板去了玉川樓。”
仆從氣喘吁吁,一臉菜色,“她把玉川樓盤下來了!”
此話一出,秦行首手里執(zhí)著的棋子都啪嗒一聲掉了。
他錯愕地重復(fù)了一遍,“盤什么?”
“玉川樓。”
秦行首懵然反應(yīng)了一會,才揮手屏退了那仆從,轉(zhuǎn)頭與顧玄章大眼瞪小眼,“她一個做書肆行的,盤個酒樓做什么?”
顧玄章也不下棋了,撫著胡須揣測道,“難道是想改行?也對,年紀(jì)輕輕的小娘子,做什么老氣橫秋的書肆嘛,做酒樓豈不是更有意思!”
一聽這話,秦行首不樂意了,瞪著顧玄章,“你什么意思?說誰老氣橫秋?”
顧玄章輕咳一聲,轉(zhuǎn)移話題,“不過隔行如隔山,這蘇妙漪雖然將這書肆行做得風(fēng)生水起,可若換成酒樓,那就未必了……”
秦行首也皺眉,“莫不是她覺著做酒樓財路更寬,更容易日進斗金、家財萬貫?年輕人,到底還是浮躁了些。”
顧玄章想了想,“會不會是我們想岔了。或許她只是想換個鋪面賣書?”
秦行首像是聽到了什么荒唐的笑話,“把玉川樓改成書肆?玉川樓可足足有三層樓,占地將近兩畝!樓里那些雅間并一并,能至少開十間書肆了……莫說臨安,便是汴京,全天下,也沒有哪家書肆是這樣的排場!”
顧玄章挑挑眉,“正是因為沒有,才像她蘇妙漪會做的事。”
秦行首也沒心思下棋,捏著棋子琢磨起了蘇妙漪和玉川樓,可琢磨了一會兒還是覺得不可能。
恰好容玠來尋顧玄章,秦行首便將蘇妙漪盤下玉川樓這個石破天驚的消息告訴了他,容玠倒是沒像他們那樣意外,神色仍是沒什么波瀾。
“容大公子,你這位義妹,可是打算改行?”
秦行首忍不住探聽消息。
容玠搖搖頭,“未曾聽聞。”
秦行首嘖了一聲,“這玉川樓從前可是咱們臨安城的也若有所思,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容玠,“九安,你是怎么想的?”
“學(xué)生以為……”
容玠朝秦行首拱手作了一揖,姿態(tài)恭敬,說出口的話卻是狂妄到令人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