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驚奇的是,躺在棺中的少年,面容竟也沒有絲毫損毀。
霞光映襯下,少年白皙的臉上還泛著紅潤的色澤,神態安詳、栩栩如生,仿佛只是睡著了一般。
一時間,就連開棺的那些莽漢也不自覺屏住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就驚擾了他。
“五哥!”
雀奴突然從人群后飛奔了出來,卻被開棺的人攔住。
他死死盯著棺柩中宛如沉睡的鄭五兒,眼淚奪眶而出,扯著嗓子尖叫起來,“他不是劉其名,他是鄭五兒!是我們永福坊的鄭五兒——”
雀奴的嘶吼聲打破了山坡上的一片死寂,在整個西山上回蕩盤旋。
“鄭五兒”三個字清清楚楚地撞進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轟然作響,如雷如鐘!
日落前,鄭五兒的尸體被從西山一路抬回了府衙公堂。
劉富貴被突如其來的尸體打得措手不及,滿臉的不可置信,“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猛地轉向蘇妙漪,“這尸體絕不可能是真的,定是你使了什么手段!鄭五兒的尸體,那晚分明已經被我放火……”
知府猛地一拍驚堂木,臉色難看地截斷了劉富貴的話,“這具尸體的身份暫且先不論……蘇妙漪,你怎能沒有官府的搜查令,就敢擅作主張掘人墳墓!誰給你的膽子,誰允許你如此胡作非為……”
蘇妙漪將視線從鄭五兒的尸身上收回來,面上故作無辜,眼底卻是一片寒霜,“大人怎么知道挖墳掘墓的就是我知微堂的人?”
“除了受你指使,還能何人?!”
話音未落,公堂外便傳來一聲冷冽肅戾的聲音,“是我。”
眾人循聲轉身,只見一穿著黑色圓領窄衣,戴著烏紗幞頭的青年站在公堂外。青年的面容十分陌生,一雙眉宇冷峻而寡淡,波瀾不興的眼神里透著一絲無趣和刻板。
“你又是什么人?”
知府蹙眉,瞇著一雙眼驚疑不定地打量那來路不明的青年。
青年從腰間抽出一枚金光閃閃的令牌。
公堂上的眾人尚未看清那令牌,那兩個攔在外頭的衙役卻是看清,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一旁的劉富貴看清那令牌上的“御賜金牌”四個字,也面露震愕。
汴京來的欽差……
怎么可能?!
正愣神間,青年已經手執金牌,越過那跪在地上的衙役們,朝公堂上走來。
一行人走近了,知府和傅舟終于看清那象征著欽差身份的御賜金牌,頓時變了臉色,匆匆走到堂前跪下。
蘇妙漪與容玠相視一眼,也退到堂側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