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漪危險地笑了,“花瓶只有被敲碎的命。”
凌長風打了個寒顫。
蘇妙漪和凌長風回到宅子時,蘇妙漪卻發現能直接進到次院的側門,竟不知被什么人鎖上了。于是她只能同凌長風一起走正門,從主院經過。
主院靜悄悄的,雖不知容玠究竟有沒有回來,但蘇妙漪還是秉持著不能打擾房主的心態,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可誰料她剛要與凌長風分道揚鑣,拐上通往次院的行廊,院子里卻忽然亮堂起來。
“回來了。”
一道情緒莫辨的低沉嗓音自院中傳來。
蘇妙漪心里一咯噔,順著凌長風的視線望去,只見方才還漆黑一片的院落被主屋燃起的燈燭映照得徹亮,而容玠一襲寬袍白衣坐在樹下,竟是一幅等候已久的架勢。
他眼峰一抬,平靜的眸光落在蘇妙漪和凌長風身上,卻像薄刃似的,輕輕劃過時無知無覺,片刻后才留下皮開肉綻的痕跡。
凌長風莫名地頭皮發麻,皺眉道,“……大晚上的,你穿得跟男鬼一樣,擱這兒嚇唬誰呢?”
容玠靜靜地看著蘇妙漪,“自然是為了給你們二人道喜。”
“……”
“聽說豐樂樓今日演了一出美人救英雄,比戲文都要精彩,可惜容某不在場,不能親眼得見。大小姐打算何時讓凌少爺入贅?容某這個做兄長的也好早日備下賀禮,聊表寸心。”
盡管知道自己沒必要向容玠解釋,但蘇妙漪知道窮寇莫追的道理。
為了避免慈幼莊那出捉奸戲碼真的上演,她還是往旁邊退了一步,拉開了和凌長風之間的距離,“不過是為情勢所逼,信口一說罷了。什么入不入贅的……”
容玠這才收回視線,掃了凌長風一眼,“原來不作數啊。”
“自然不作數!”
凌長風的表情垮了下來。盡管他原本也不敢將蘇妙漪的話當真,可蘇妙漪斬釘截鐵的否認,還是叫他小小地神傷了一下。
他抬眼,咬牙切齒地看向罪魁禍首。
蘇妙漪維護自己的那一幕,他起初只打算在夜深人靜時細細回味,偷摸著在心里小鹿亂撞。可現在被容玠這么一刺激,他忽然覺得這種甜蜜應該與之“共享。”
“的確是為情勢所逼。那個姓武的混賬叫我給他們舞劍助興,拿我當猴耍。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妙漪踹門而入,直接一酒壺砸在了那姓武的頭上!妙漪說了,我的劍是豪俠之劍,該斷蛟刺虎、懲惡揚善,豈能任由他們羞辱!”
蘇妙漪不可置信地看向凌長風。
雖然這話術很有她的風格,可她何時說過這種話?
偏偏這話也不像凌長風自己瞎編的,畢竟就憑他的學識,“斷蛟刺虎”這個典故都可能沒聽過,更何況拿出來用。
有那么一瞬,蘇妙漪甚至都懷疑自己失憶了,在豐樂樓說了些什么鬼話自己都記不清……
容玠也是如此想的,于是已經緩和的臉色又陡然沉了下來。他哂笑一聲,言語間的鋒銳不加掩飾。
“七尺之軀的男兒,遭人羞辱卻無還手之力。你不覺恥辱,竟還津津樂道、沾沾自喜?”
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