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一護衛就牽著馬迎了過來,“東家,您是自己騎馬,還是屬下帶您?”
蘇妙漪剛要回答,腰間卻是忽地一緊,被打橫抱了起來。待她再回過神時,整個人竟是已經橫坐在了一匹披盔戴甲的戰馬上,而將她抱上馬的凌長風就牽著韁繩站在一旁,對那護衛揚著下巴叫囂道,“她選事!”
“那不就是次相?真了不得,容家自容相父子被治罪后,衰頹了這么多年,竟然又出了一位宰相!”
“不愧是容家啊。”
凌長風皺皺眉,抬頭看向蘇妙漪。見她若有所思,他原本得意雀躍的心情也消沉了下來。還以為做了將軍就能揚眉吐氣,結果別人都成“容相”了……
趁他愣神時,蘇妙漪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走吧。”
“……”
凌長風牽著馬將蘇妙漪送回了知微堂。
他剛回京,還要去軍營報道,于是將蘇妙漪送回知微堂就走了。臨走前他還是磨蹭了一會,確認沒在樓上樓下瞧見容玠和容府的人,這才心情好了不少,轉身離開了知微堂。
“容相,容、相……”
蘇妙漪坐在樓上,靠在圈椅里一邊反復咂摸著這兩個字,一邊捏著手里的筆,遲遲沒有落在紙上。
“東家。”
半開著的門被敲響,祝襄出現在門口,臉上帶著些憂色,“參商樓來人了。”
蘇妙漪回過神,放下筆。
大門緊閉、空空蕩蕩的參商樓里,蘇妙漪越過一排排已經布置好的坐席,看向那坐在第一排最中間的身影。
“一個時辰前,這位文大人包下了今日的參商樓,還連著定金和尾款一口氣全結清了。”
參商樓的秦管事站在蘇妙漪身后,低聲道,“之后這位大人才告訴我,包下參商樓是為了給今日剛回朝的容相接風洗塵……”
蘇妙漪攏了攏眉頭。
祝襄看向秦管事,也沉聲道,“你在收定金前,就該問清楚來由才是。此人若是真心為容相接風洗塵,斷斷不會選在戲樓,他明擺著是想借我們東家的關系巴結容相,容相若來了,他剛上任,說不定就會被有心人抓到結黨營私的把柄,若是不來……”
祝襄頓了頓,看向蘇妙漪,“那便是不看重與我們東家的兄妹情誼,不給東家面子。東家往后要是再想借著與容相的這層關系行些方便,怕是也不能夠了。”
秦管事愁眉苦臉,“我也是想到了這一層,立刻就跟文大人說,今日戲臺出了岔子,不能招待了。他給付的銀錢,參商樓愿意雙倍退還。可這位文大人說什么都不肯,還說參商樓若不接待,便要將我們告上官府……”
“這是吃了秤砣鐵了心。”
祝襄嘆氣,“看來是推脫不了了。”
二人相視一眼,又都看向始終沒說話的蘇妙漪。
不知過了多久,蘇妙漪才將視線從那位“文大人”背后收了回來,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怕什么。”
她轉身,往戲臺后頭走。